下班時間,電瓶車與行人來來往往,汽車本身像是傳送帶上等待封裝的罐頭一樣密集,車速很慢。
紅色尾燈連成一片,鋪天蓋地。
“你看見我做什麼了嗎?”等紅燈的時候,顧然終於找到空閒,問淪為共犯的蘇晴。
“不就是把陳珂前男友的車劃了嘛。”
見她不以為然,顧然好奇道:“你支援我?”
“雖說你好色不正經,喜歡盯著別人的屁股看,但我相信伱的為人,你不會無緣無故劃別人的車。”
“.你不覺得這句話前後矛盾嗎?”
“實話是:我在樓上看見你被打了——本來想給你留點面子的,男人都在乎自己行不行。”
“那是我讓他,不然憑我在精神病院鍛煉出來的身手和反應,想對付”
“你看。”
“我在闡述事實,不是計較面子的問題……”
“我讓你看綠燈。”
滴!
滴!
滴!
才綠燈了一秒,後面的喇叭聲就像出現了哥斯拉,或者變種人的萬磁王正會揮舞鋼筋殺過來。
顧然把車往前開了一點點,又停下,後面不按喇叭了,焦慮得到緩解,知道前車不走不是因為走神,而是走不了。
又等了兩秒,車流才緩慢流動。
緩慢得顧然甚至能開口說話:“過分鳴喇叭或打閃燈是路怒症,路怒症其實是一種病態心理。”
“陣髮型暴怒障礙。”蘇晴說。
“多吃維生素B或者喝檸檬汁。”
“也可以放一首輕鬆的音樂,嘿,Siri。”
【嗯?】
“用QQ音樂播放《陽光宅男》。”
【這就為您用QQ音樂播放《陽光宅男》】
“把家人的照片放在車裡也能緩解情緒。”顧然說,“治療路怒症最好的辦法是——”
“打車。”蘇晴說。
“……”
“嗯?”蘇晴看向顧然。
她的‘嗯?’,比Siri的“嗯?”,好聽一些。
大概一萬兩千倍左右吧。
“怎麼不說話了?”蘇晴問。
綠燈時間不夠,或者說車流太長,顧然沒過得去,又等紅燈。
“教科書上明明寫的是坐公交車。”顧然都不想看她。
此時此刻他的姿態,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開車,很像是故作憂鬱的寶馬男青年。
【有點無助他的樣子像剛出土的文物】
“說你呢。”蘇晴瞥了一眼播放器,然後看向顧然。
顧然不看她,吹起口哨,手指敲擊方向盤。
蘇晴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方向盤上,又收回視線。
她也曾跟著《陽光宅男》節奏敲擊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