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之後,蘇晴臉上睡著時的天真立馬蕩然無存,那不過是天生外貌的假氣質。
此時的她,素潔清雅的臉上閃著一種幽獨清冷的靜美。
雪山般令人欽慕又不可接近。
顧然卻不怕,他又沒做什麼壞事。
“我想偷偷親你。”他回答。
這能算壞事嗎?
當然不算。
蘇晴都沒辦法說什麼,她沒計較這件事,試圖坐起身,顧然趕緊把她按回去。
蘇晴用略帶質問的疑惑眼神看著他。
“小心被子,別讓何傾顏著涼。”顧然說。
蘇晴這才反應過來,同一床被子裡的另一個人,沒穿一件衣服。
她起床不會掀開所有被子,但只露出一點,也會讓何傾顏走光不少。
“幾點了?”不能起身,蘇晴乾脆重新變得慵懶,聲音被催眠了似的睏倦。
“七點半了,我給你發訊息,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顧然說。
“七點半?”蘇晴正要閉上的雙眼重新睜開,變得清澈有神。
顧然抬手,把手機點亮給她看。
“你先出去。”蘇晴說。
“親一下?”顧然笑道。
“你刷牙了嗎?”
“刷完牙就可以了?”
“刷完牙我找別的理由拒絕你。”蘇晴的笑,帶著甜甜的安詳。
“什麼?”顧然故作疑惑地問,傳達的是‘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出去!”蘇晴笑道。
顧然抬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才起身走出帳篷。
七點多鐘,也不知是因為在水庫附近,還是在山裡的緣故,空氣有些寒冷。
顧然雙手捂住口鼻,哈了一口氣,自己聞了聞。
他自己是沒聞見任何口氣。
應該沒有口氣吧.
人真是脆弱,對方一句‘伱刷牙了嗎’,就開始擔心自己是否有口氣,甚至這一輩子在與人聊天說話的時候,都會擔心自己有口氣。
然後,因為擔心自己有口氣,所以總是下意識拒絕與別人靠太近,對方會以為自己有口氣,於是,又一位懷疑自己有口氣的人出現了。
顧然畢竟是心理醫生,很快調節好心態——他和蘇晴已經親過兩次,真有口氣,她早讓他去看牙科醫生了。
所以他沒有口氣。
篝火已經熄滅,他走到小平臺最邊緣,對著水庫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
什麼陰暗、淫穢的心思都沒了。
“顧然!”
他迅速轉身,蘇晴的呼喚帶著著急和憂慮。
“怎麼了?”顧然直接走回帳篷。
蘇晴已經起身,但還坐在床上,神情有些慌張和迷茫。
“傾顏出事了!”她說。
顧然看向何傾顏,睡得很沉,在蘇晴的推動下,肢體死了一般自然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