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走回療養樓,跟在她身後的顧然用小指掏著耳朵。
“氣息在身體裡深入骨髓,掏不出來的。”蘇晴笑道。
“誰掏了?”顧然也笑起來,“我是堵住,不讓它跑。對你來說它只是尋常的一口氣,對我而言可是一口仙氣,迴腸百轉才行。”
“.你語文老師讓你做課代表真是慧眼識珠。”蘇晴表示欽佩。
“我當初要是有這一口氣,我就是正兒八經的語文課代表,你為什麼不早點給我呢?”
“你早點來海城,我早就給你了。”
如果顧然高中就來海城,或許真的早就給了。
試想,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獨自來海城,除了住在莊靜家裡,還能住在哪兒?
住宿?禮拜天去哪兒?
就算學校允許他留校,莊靜會同意嗎?
而十五歲就住在一起,上下學一起的一男一女,兩人長得好看,性格也沒問題,發展出革命友誼幾乎沒有例外。
“如果能回到高中就好了。”顧然說,“一想到沒能和你一起穿著校服坐在教室裡,就覺得遺憾。”
“每一段年齡有每一段年齡的美好,沒什麼可惜的。”蘇晴道。
“嗯,所以我很珍惜現在,二十歲我們只有這一年,今天也只有這一天。”
兩人忽然體會到歲月一去不復返的珍貴,因為現在太美好,就像回過神來還剩兩口的珍饈美味,開學前的最後三天。
回到療養樓,兩人下意識去了102,站在門口,透過小窗往裡看。
鼠姐已經換上病服,安靜地躺在床上。
窗簾有兩層,其中的紗簾被合攏,海城四點依舊明媚的太陽,在紗簾後如水波晃動,又像是一個人影在窺探。
“去看病歷吧。”蘇晴轉身走向護士站。
鼠姐的病歷。
半個月的時間,來{靜海}當然不可能是她第一次就醫。
不但檢查了聽力等器官,還看了精神科,服用了一個星期的藥物,病情沒有任何緩解才來的{靜海}。
“藥開的沒什麼問題。”顧然一左一右地轉動轉椅。
蘇晴認真看著電腦內的病歷,沒說話。
“吃了一週,不但沒效果,病情還更嚴重,為什麼藥開的沒問題?”悠哉姐好奇。
“需要時間。”顧然轉動身體面對她。
護士才發現這椅子很小,顧然兩條長腿都放不太下。
顧然繼續道:“鼠姐因為恐懼,一天都等不了,所以直接找到我們,要求住院治療。”
“鼠姐?”悠哉姐困惑。
護士站內的另外兩位護士笑起來。
其中年長的護士——就是王姨(王怡)——問蘇晴:“蘇醫生,要安排誰擔任新病人的主管護士?”
“王佳佳、施雨(美羊羊護士),問她們兩個誰願意,如果不願意,就讓護士長直接指派。”蘇晴依舊上上下下地滾動滑鼠滑輪,反反覆覆地看病歷。
“好的。”王怡應道。
“鼠姐到底是什麼啊?”悠哉姐好奇。
“顧醫生喜歡給人取外號。”王怡不無取笑和諷刺地說,“連病人也不放過。”
“冷酷無情。”較年輕的護士點評。
“你們也有嗎?”悠哉姐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