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休快結束的時間,確認顧然的情況比上午好,莊靜她們便都走了。
病房內只有顧然一個人。
他找到自己的手機——就算生病也下意識帶著手機,手機已經成為現代人的第二氧氣了。
翻開通訊錄,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未檢視的訊息。
蘇晴、陳珂她們或許是從何傾顏那裡獲取他的訊息。
他點開與蘇晴的聊天記錄,撥出鍵盤,手指在鍵盤上懸停片刻,想著蘇晴現在應該在學校上班,便又放下手機。
明明平時上班也經常聊天,沒覺得影響對方,為什麼自己沒上班的時候,就會覺得給她發訊息會打擾她呢?
顧然又拿過手機,點開大師課。
只聽了一會兒,便覺得噁心,像是第一次去城裡讀初中,那是顧然第一次坐車,大巴對他來說像是滾筒洗衣機。
腹部疼痛也開始加劇,焦慮感莫名地湧上來。
“唉。”顧然嘆氣,關掉大師課。
他找了一本,還是噁心,不管是文學,還是網路。
因為不管是文學,還是網路,他看的目的,都是為了學習和工作。
連做俯臥撐都不行,這也是為了學習和工作。
當初,陳年——快出院——進入{靜海},也是同樣的症狀,他是設計師,連吃飯都想著米飯的形狀是不是可以用在哪裡。
小有名氣,賺了不少錢,但心病了。
‘自己有除了工作以外想做的事情嗎?’顧然問自己。
美色算一個,不,不是美色,是家人互相陪伴的氣氛。
顧然視線看向窗外,海城似乎是一個哪裡都能看見大海的地方,遠處大海波光粼粼。
他坐起身,盤腿坐在床上,面朝大海,然後——
拋竿!
“不對,路亞不是這麼釣的,拋竿、收線;拋竿、收線,中魚!”
一邊收線,顧然一邊想:‘這或許也會成為一種精神病,一生中,不斷地拋竿、收線,一直空軍也就算了,就怕中了魚,還讓魚跑了。’
又開始噁心。
顧然經過反覆實驗,又躺回床上,認命似的嘆氣:“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怪不得要禁黃賭毒,美色竟然可以讓他這樣勤奮好學、意志堅定、年年拿‘三好’的青年醫生忘記學習。
顧然無所事事了一下午。
幸好他的焦慮正逐漸減輕,如果長時間這樣下去,變成精神病,最後想跳樓自殺脫離這個世界,也不是什麼特別不可想象的辦法。
估摸著快到下班時間,蘇晴卻已經走進來。
“早退了?”顧然笑道。
蘇晴上下打量他:“何傾顏的伺候舒服嗎?”
“.原來不是來探病的,是來查崗的啊。”
蘇晴微微笑起來,她走到床邊坐下,顧然一直坐在床上沒動。
“我什麼都沒做,什麼也做不了。”他偽裝成虛弱的樣子,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女友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