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香下意識對著空氣嗅了一下,原本無味的山體,多了一點草木香,以及微弱但刺鼻的腐敗。
“是世界樹?”她不太敢肯定地問莊靜。
“嗯。”莊靜點頭。
她站起身,說:“我知道我為什麼能看見世界樹的生命力光流了。”
“為什麼?”蘇晴下意識道。
“【怒放的天堂】,我的心靈世界,就是生命力的極大旺盛,與支撐九個世界的世界樹的生命力,有相似的地方。”莊靜解釋。
“謎題又解開一個。”何傾顏少女偵探似的姿態與語氣,“接下來是具體怎麼復活世界樹,不過有必要復活世界樹嗎?顧然,你把世界樹吃了,你就是世界樹。”
“我要吃到猴年馬月,才能把一座山脈吃完?”顧然故作不解,諷刺這個提議的不靠譜。
“吃下一部分不行嗎?”何傾顏又說。
“心意,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夢境世界,光吃石塊沒用。”顧然解釋。
“也就是說,就算你把這個黑龍的石頭全部吃下去,也沒用咯?”何傾顏看向尼德霍格的石頭遺體。
“是的。”顧然說。
“真沒用。”
“真的沒用。”顧然點頭肯定。
“我說的是肯定句,主語也不是黑龍,是黑龍。”何傾顏看向他。
那你又有什麼用——顧然欲言又止,畢竟在莊靜、嚴寒香面前,不好意思與何傾顏計較。
這時,小婦人張瑩忽然輕聲開口:“院長,時間到了。”
莊靜盯著腳下的山體瞧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頭。
手術結束之後,疑惑的事情更多。
顧然的【黑龍】出現變化也就算了,之前也過一次,這次多了‘吃下去’的能力,儘管疑惑,但暫時看不出風險。
真正感到疑惑,又令人擔憂的,是莊靜。
世界樹無論真假,都是夢境生物,與夢境生物對話沒問題,但必須是蘇晴與蘇小晴的關係。
蘇晴把蘇小晴當成女兒,還給它取名,可她心底很清楚,蘇小晴是狗,可莊靜與世界樹對話時的態度,卻彷佛把對方也當成了人。
是他們眼力淺薄,看不出她的真心,還是說,這就是她的真心?
“你用讀心術了嗎?”其餘人上廁所時,蘇晴悄悄問顧然。
“怎麼可能?”顧然沒有大聲說話,但用瞪大眼睛的方式加強了語氣,“除了工作,我不用超心理學。
這是謊言。
其實也大差不差,他喜歡讀心,但不喜歡用【讀心術】,前者是靠努力,後者靠本事?
好像有點不對。
“你找機會看看。”蘇晴道。
“我?看靜姨?”
蘇晴看向他,眼壓的意思是——怎麼?!
“晴晴,你想,如果靜姨讓我‘看看’你,伱願意被看嗎?”顧然說。
“隨你,如果你不關心我媽媽,那就不看。”蘇晴道。
“‘隨你’,是我可以隨便看你,還是隨便我執不執行你的命令?”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
顧然確實稍稍篡改了意思。
“你完全可以直接問靜姨,女兒關心擔憂媽媽,需要理由和拐彎抹角嗎?”他又說。
“你是莊靜院長的兒子。”蘇晴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