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黑,上去了吧。”答的這人也說得不那麼確定。
也說不定,她們這一落單,就象剛才那幾個鏡泊山的弟子一樣,也被魔物給……
深淵底下吹來的風聽起來象狼嘯、象鬼哭,聽著讓人心驚。看著眼前的索橋,剛才思歸心切的人群竟然還有往後瑟縮的。
管衛向前一步:“峰主,我先走吧。”
拾兒看了他一眼,點了一下頭:“好。”
九峰弟子中又出來一個女弟子,正是純玉:“管師兄,我和你一起。”
她可不是為了出風頭,又或是真的想以身犯險。純玉可是明白人,走在第一未必最危險,落在最後的也不見得就最安全。在場的九峰的同門之中,除了峰主,實力最高的就是管衛了,和他一起過索橋,若有危險,他必定會相救保護她。
這和她是誰沒有關係,而是因為管衛就是這樣性格的人。
管衛和她一同上了索橋。
純玉腳下不怎麼穩當,見眼前一道淺灰的影子掠過,連忙伸手握住。
這是管衛的劍穗。
她就知道管衛不會對她袖手不管的。
純玉緊緊握著手中的劍穗保持平衡,跟著管衛在狂風中沿著搖擺不定的索橋一步一步走到了對岸。
腳踏上實地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有多緊張,站到實地上兩腿一軟,險些踉蹌跌倒,幸好及時一挺腰,站直了身,沒有出醜。
其實她就算表現得軟弱害怕,這會兒也沒人有心情去笑話她。
接著上橋的就是拾兒和秋秋。
秋秋也是全神戒備,一手和拾兒相牽,另一隻手虛握著,青濛濛的劍光在指隙間閃爍不定。
可他們也平平安安的過了橋,除了大風,別的什麼異樣都沒有。
後頭的人也陸陸續續從橋上走過。
可能是太過緊張,有個人險些從索橋上跌下去,幸好他身旁的人及時一把撈住了他的腰帶,硬把他又給扯了上來。
走上那長長的石階,這些人腳步起先還算穩當,後來越走越快,越來越急。平時都講安個身份面子的人,這會兒恨不得早一步逃出這個古怪的封印之地。
塔門近在咫尺了,佇列裡的腳步聲越發顯得急促凌亂。
終於走出塔門,連秋秋都覺得身上好象陡然一輕。外面的涼風吹到臉上,都讓人覺得那麼新鮮舒服。
那些象逃命一樣奔出門的人更不堪,有的呼哧呼哧直喘氣,紫玉閣甚至有兩個女弟子小聲哭了起來,還有個不知哪個宗門的弟子,扶著柱子慢慢的就癱在了地上。
秋秋看著這些人——太平無事的時候看不出來,可是一遇到點事,人真正的心性就露出來了。
守在塔外的人已經迎了過來。
天已經亮了起來,秋秋都沒感覺到他們竟然在底下待了一夜。
天有些霧濛濛的,看著不象要下雨雪的天氣,可是也見不著太陽。
現在可以看見這座塔的全貌了,塔共七層,高大而巍峨。遠處群山籠罩在霧中,鉛灰的天,這麼仰著頭看去,塔就象是要朝這邊倒下來了一樣。
她跟著眾人往外挪步,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眾人在山腳下暫且安頓下來,鏡泊山這次來了十二個人,等回來了一檢點,只剩下了七個。拾兒他們殺了一個捉了一個,秋秋也捉了一個,還有兩個下落不明。其他宗門也在查點人數。值得慶幸的是,其他門派人都沒有少。那些膽小不敢過索橋的弟子早早兒就原路回來了。
秋秋聽拾兒和管衛他們面色肅然在商議事情,站起身來出去,過了片刻,端了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