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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亂世

靈禽飛進了雲朵裡,身周都是白茫茫的霧氣。

秋秋伸手抓了一把,涼涼的。

拾兒問她:“做什麼呢?”

“想起小時候的事兒了。”秋秋說:“還不懂事的時候,看著天上飄著一朵朵的棉花,總想著它們為什麼不會掉下來?難道是有人用繩子把它們掛在那裡嗎?可是接著又想,要是哪天突然掉下來了砸到頭上怎麼辦呢?”

她說的是的確是小時候的事,但是她說的是小輩子的小時候。這輩子她可不會那麼傻了,因為她可是有前世記憶的。

拾兒沒聽她提這事,現在聽得好笑:“你這麼膽小啊?還怕雲彩會掉下來?”

“誰說我膽小了,我可沒怕。”秋秋說:“我想棉花是個很輕很軟的東西嘛,就算掉下來砸到了頭,也不會很疼的。”

拾兒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奇思妙想。他的童年乏善可陳,從來沒有過輕鬆和快樂,更沒有過這樣天馬行空的幻想。

“看下頭,是運河。”

秋秋低下頭看,運河在陽光下象是一條閃亮的緞帶,往前看不到頭,往後看不見尾。

雖然在他們修煉的人看來,人力很微不足道。可是成千,上萬的人齊心協力做一件事情,這股力量也是很可觀的。運河不就是這樣憑藉人力開挖鑿通的嗎?

他們到達京城的時候,正是日落時分。

夕陽已經沉入了地平線之下,白日的暖煦漸漸被寒冷的夜風吹散。天際一片蒼茫,灰沉沉的分不清天地的界限。

京城的城樓高大而巍峨,秋秋仰起頭看著城樓的一角飛簷。黑色的簷角在暮色中孤獨的挺翹,不知為什麼,這情景讓秋秋讓秋秋想起不知在哪兒看到過的情景。

這城樓就象她曾經見過的死去的鳥,翅膀毫無生氣的垂下。

“進城吧。”

京城肯定已經遭遇了很大的變故,天還沒有黑,京城的大門緊閉,秋秋甚至在那沉厚的城門上看到了斧鑿砍劈的印記和火灼留下的焦痕。

地下本來鋪的應該是青石,但是現在上面全是凝固了的黑色血跡,很多已經滲進了石縫裡。

他們越過城牆進了京城。

街上看不見行人,沿街的那些門有的緊緊閉合,有的卻截然相反——毫無防禦的大咧咧的洞開著。

城裡瀰漫著濃重的死亡氣息,就象秋秋在來的路上曾經聞到的一樣,但是比那還要濃重得多。如果說來的路上那些死氣還象煙霧一樣,只是看不見而已。那這裡的死氣就濃稠得象是膠著的狀態似的,擠迫得人都無法順暢呼吸。

這裡讓秋秋很不舒服。

拾兒握住了她的手。

秋秋轉頭對他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意。

拾兒知道秋秋靈力純淨,又對環境特別敏感,現在肯定覺得很不舒服。

微涼的靈力透過兩人交握的雙手,從他的身上向秋秋的體力流淌。

明明他的靈力是清涼的,可是秋秋的胸口卻在慢慢變暖,那看不見的壓在身上的重負也變輕了。

街上有成隊的兵卒走過,雖然對面擦肩而過,但是他們對秋秋一行人視而不見。

他們的臉上全是戾氣,殺氣纏身,有個人的刀就提在手裡沒有收進刀鞘中,刀刃上磕出了豁口,還沾著新鮮的血跡,他們一路走,那血沿著刀刃淌下來,一滴滴的落在地下。

再向前走他們就看見有人拖著幾具死屍往街角去,那裡有兩輛木輪車,收拾屍首的人沒有穿兵卒的號衣,但是臂上勒了紅色的帶子,他們看起來神情木然,毫無生氣,大概是專管收屍的人。

被抬上車的屍首並不是兵士的,看衣裳穿戴,生前大概還是富貴人家。抬屍的熟練的從死屍的身上搜檢財物。

秋秋甚至看到木輪車上撂起來的屍首中露出小孩子的腳。

秋秋把臉轉到了一旁去,胃裡有東西在拼命翻騰,她壓抑不住那種煩悶,猛地彎下腰朝著路邊嘔吐。

從前亂世這兩個字只在書看到過,現在她親眼見到了。

拾兒並沒有出聲安慰她,等她直起身來,遞了水給她。

秋秋漱了口,精神比剛才好了一些,點頭說:“走吧。”

越靠近禁宮,就越讓人覺得壓抑。

宮牆那暗赤的顏色真象是血染就的,宮門口有人重兵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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