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象普通人出來野餐一樣,吃吃,玩玩,說說。
拾兒很放鬆,秋秋靠在他身上,比他更加放鬆。
秋季的天空藍得讓人心悸,山巔的顏色已經從蒼翠變成了流麗的金黃,映得天更藍,水更青。
看著秋秋望著山,拾兒問:“要上山嗎?”
秋秋搖頭:“不用了。山上有山上的好,這兒也有這兒的好。沒準兒到了山上,我又想著這裡更好呢。”
拾兒怔了一下。
和秋秋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不經意的就受到觸動。
秋秋翻弄著籃子裡的果子:“哎呀,這個熟得有點過了,剛才不該把它壓在最底下的,你看,都淌了。”
果子皮熟得過了,就特別薄,脆。一脆,稍碰壓一下就會破皮淌汁,那幾個熟透的果子被壓得都十分悽慘了,最慘的一個只剩了一張皮,汁和瓤全跑光了。
秋秋覺得很可惜:“唉,吃不成了,一準兒甜。”
“沒關係,樹上還有很多。”
這些果子只靠大家吃是吃不完的,就算山上的禽鳥和會爬樹的鼠猴一類全來幫忙也夠懸,所以有閒的時候弟子們也會摘些果子醃漬,跟山外的人換些其他物產回來。
拾兒給秋秋看了醃漬完的琉璃果,顏色各不相同。有的顏色黃而亮,象琥珀,有的則是紅而醇,象紅寶石。還有的則可能是果子還青澀時醃的,顏色是綠中透著茶色,吃起來味道是甜中帶酸,倒比純是甜味兒的另有一番感受。
秋秋摘了溪邊的長草穗子,給拾兒編了個草環,笑嘻嘻的直起身給他套在頭上。
連大白和火兒也湊了過來,秋秋又一人給他們編了一個。大白的草環正好把兩隻耳朵都套住了,火兒的就……有點為難。他的腦袋太大太禿,草環在他腦袋上掛不住。小了就滑掉了,改大了就直接套過了頭圈在了脖子上。不過他也不介意,別人頂頭上,他就掛在脖子上,依舊興高采烈的到處亂晃。
秋秋笑著又編了兩個小的給他掛在耳朵上充當耳環,一個白白的胖娃娃頓時看起來有了幾分印第安風情。
“我以前在家裡常這麼哄弟弟妹妹的。”秋秋說:“原來我也不會編。有一回逛街,小妹看上人家用草編的小狗,不過是幾根不值錢的乾草,編好了居然就賣一文、兩文錢。偏偏小孩子還就喜歡這個。小妹寧可不買糖吃也要買這個,我就給她買了一個,她淘,沒玩兒一會就給玩的要散了,我就試著給她再緊一緊修一修。”
“你就學會了?”
秋秋笑了:“哪能啊,小狗可不好編,太複雜了。不過學會了編法,自己能試著編點簡單的。”
她沒少用這手哄弟弟妹妹。而且不止用草編,還廢物利用,家裡的線繩,布頭兒,這些都被她拿來搞再加工。
不過從小妹上了山,她也離開家到了紫玉閣,這些事就不大常做了。
現在重新揀起來,有一種舊夢重溫的感慨。
明明沒隔幾年,想起來卻覺得好象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秋秋嘴上說著話,手上的活計也完了工。
拾兒看出來了,那是個胖娃娃的樣子。
“這是編的火兒嗎?”
秋秋一開始編的時候也沒想著要編個什麼,編成了自己一看,也有些意外。
拾兒問這是不是火兒,她含糊的應了一聲。
其實……不是火兒。
她想的,其實是她自己的事。
她和拾兒,有後代的可能性很渺茫。
拾兒說完全不介意,可是秋秋總是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