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孩子!
秋秋急忙低下頭去看。完全沒有感覺,就象不久之前的疼痛象是幻覺一樣。
她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
肚子還是圓滾滾的,秋秋不放心的兩手捂住肚子,摸了又摸,唯恐孩子出什麼差錯。
明明剛才還疼著,現在卻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秋秋緊張的要命。
不過她很快發現,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孩子的情況很好,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好。
他的情緒穩定,靈力也沒有太大波動,母子連心,秋秋甚至能感覺到這個熊孩子在散發著一種歡喜雀躍的氣場。就象幼兒園的小盆友們要去春遊時一樣,那種飽含著期待和快樂的心情,輕快的象是充滿了氫氣的彩色大皮球,都要飛上天了。
這孩子!
要不是時機地點都不對,秋秋真想狠揍他一頓。
剛才還迫不待及待要出世,讓她疼得死去活來的。這才多大功夫,竟然跟沒事兒人一樣了。
再說,現在是什麼春遊踏青的好時節嗎?搞不好一家三口今天一個都別想落下好。
秋秋戳了一下,裡面的小傢伙被戳的扭了扭。
秋秋的心終於踏實下來。
孩子在,拾兒也在。
玉霞真人好脾氣的停下來等著他們跟上去。她身後長長的垂紗被風吹得在空中漫舞,晶瑩的細紗被染上了變幻不定的色彩,就仿如天邊的雲霞,瑰麗絢爛,變幻莫測。
秋秋緊走了兩步,跟上了玉霞真人。
“師父。”
“什麼?”玉霞真人對這個吃裡爬外的小徒兒還是有些怨氣的。
秋秋話到了嘴邊,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說什麼呢?說她剛才看到師父與身後的光華霞彩渾然一體,心中有所觸動?
可是這些感覺上的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心裡頭有,嘴上說不出來的。
她憋了一下,話出口卻變成了:“師父,我師祖當時為什麼給你取這個道號呢?”
玉霞真人瞥了她一眼:“怎麼?不好聽?”
“沒有沒有,”秋秋急忙表白:“好聽,好聽得不得了。”一面說,一面還努力咧嘴堆笑,以示話中誠意滿滿。
玉霞真人簡直對這個笨蛋徒弟不忍卒視。
都活了兩輩子了,一點長進沒有,連句討好人的漂亮話都不會說。當初自己得虧是在外面自立門戶,要是在修緣山宗門裡頭和其他人混雜在一起,這丫頭這麼實心眼兒,真得讓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要不是她這麼笨,也不能讓人這麼便宜順溜就給拐走了。玉霞真人實在看見拾兒就挺來氣,全忘了自己當初成全這對小情侶的時候,心裡想著還是她們高攀了九峰的少主呢。
當初她們師徒可算是要啥沒啥,和九峰結親,算是她們高攀豪門了。
可是玉霞真人現在可管不了這麼多,她滿心裡替自己徒兒不值,積了一肚子的怨氣。
誰讓徒兒這麼傻,為了他連命都能不要呢?
秋秋自己不在乎自己付出了,可玉霞真人心疼徒兒啊。
就算不提上一輩子的事,就說這一世吧。秋秋這一世,把年頭年尾都算上,現在也才十幾歲,況且她根基淺薄,修為不穩,拾兒現在該乾的事是儘量替她培元固本,打好根基,好讓她將來路途走得順當。可是他呢?他都幹了什麼?秋秋這麼點兒大年紀竟然要懷孕生子了?這身子怎麼受得了?生一個孩子,要損耗多少真元修為?
自家孩子自家疼,玉霞真人現在一門心思把拾兒看成了惡人,十分不情願徒兒再和這傢伙拉拉扯扯。
可是小妮子自己不爭氣,就非君不可了,讓玉霞真人也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唉,早知道真不該淨收女徒弟,養大了白便宜了別人。要是養的男徒弟,要拐也是拐回來,不是把自己給送出去啊。
秋秋全不知道玉霞真人在琢磨什麼,長風吹拂,玉霞真人肩後的垂紗飄了起來,輕輕掃在她的臉上,鋪滿了她的眼簾。
秋秋形容不出來眼前的色彩。
一瞬間她的世界變成了一片朦朧清淺,變幻不定的彩色。
淺淺的一抹粉色,翻卷成了灼灼的桃紅,下一刻又疊作了瀲灩的海棠色,由淺至深,象是有生命一樣蜿蜒流動和色彩,水粉色,青橙色,霓霞色,玫紫色,最濃重的是明硃色,那顏色象火焰,可是火焰卻也沒有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