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華,振華!”
振華閒著無事,拿出寫春聯的大紅紙,準備試一試張成送給自己的毛筆,卻聽見齊磊在窗外大叫。
“齊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振華大喜過望。
有一個多月沒見齊磊了,還真是怪想念的!
齊磊已經進了屋,將手裡的兩瓶酒放在桌子上,又從口袋裡掏出兩包好煙扔給振華,嘿嘿笑道:“我剛剛回來,板凳還沒坐熱就來找你,夠意思吧?”
振華接住香菸,問道:“幹嘛帶菸酒給我?這回出去,掙到大錢了?”
“再不掙錢,也比你在家裡強啊!”齊磊又掏出香菸,給振華髮了一根,說道:“這酒是買給你老爹的,算是我提前拜年了。對了,你這段時間,都在家裡幹什麼呀?和小裁縫怎麼樣了?”
振華聳聳肩:“還不是那樣嗎?”
“還是那樣可不行啊,鄭書記說得對,膽子還要大一點,步子……咦,振華你的臉怎麼回事?我靠,我不在家裡,竟然有人欺負你!?誰把你打成這樣的,跟我說,我今晚去抄了他的家!”
齊磊忽然發現了振華臉上的傷,“虎軀”一震,兩手輪番卷著袖子,怒髮衝冠。
“別瞎咋呼!”振華瞪了齊磊一眼,將他拉進自己的臥房裡,把這件事大致說了一遍。
對齊磊,他並無保留。
說完了,振華又說道:“我沒吃虧,吃虧的是秀蓮的丈夫。這件事,你就爛在肚子裡吧,跟誰都不要說,否則我跟你絕交!”
“我靠,拿絕交來嚇唬我。算了,我不說。”齊磊嘆了一口氣,說道:“秀蓮……也真是可憐,她不會幸福的,雖然嫁在縣城。”
振華斜眼看著齊磊,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知道人家不幸福?有什麼資格可憐人家?人家現在是城裡人,你還是管管你自己的事吧!”
齊磊也瞪眼,回道:“你是豬腦子呀?秀蓮的婚事,肯定是她父母逼迫的,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她回門那天送書過來,絕對有難言之隱,只是沒機會跟我們說……”
振華沉默不語。
秀蓮走了這麼久,其實,並沒有走出他的心。
門口人影一閃,姚老夫子的聲音傳來:“振華在家裡嗎?”
振華愣了一下,急忙走出門外,打招呼道:“姚夫子來了?是找我爹的嗎?”
姚老夫子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提著毛筆,笑道:“我是來找你的,不找你爹。”
“哦哦,姚夫子屋裡坐吧。”振華將老夫子讓了進來。
“老夫子真是稀客啊,怎麼想起來串門了?”齊磊笑嘻嘻地問道。
“什麼稀客啊,我在這裡給大家寫春聯,順便來找振華聊聊。齊磊你也在這裡,正好,我有話跟你們倆說。”老夫子就在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將柺杖放在一邊。
“還找我有事?真是榮幸。”齊磊哈哈一笑。
振華給姚夫子倒了一杯茶,放在一邊的矮凳上。
老夫子坐在門邊,曬著太陽理著鬍子,看著振華和齊磊,問道:“古人有句話,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倆聽說過吧?”
振華和齊磊對視一眼,心裡各自覺得搞笑,不知道老夫子的開場白是什麼意思,卻只得一起點頭:“聽說過!”
姚夫子也點頭,說道:“知道我說這句話,什麼意思嗎?”
振華和齊磊一起搖頭:“不知道!”
老夫子哈哈一笑,指著振華和齊磊,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們倆,就是我們東灣村的匹夫!”
“匹夫?”
振華和齊磊再次對視,想笑又不能笑,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