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在幹什麼?”康拉德·科茲難以置信地問。
費爾·扎洛斯特沉默半響,低著頭告訴他的基因原體:“他們在和卡里爾·洛哈爾斯大人呃,決鬥。”
“.”
康拉德·科茲也沉默了片刻,但開口的第一句話卻不是詢問詳情,而是糾正。
“不要叫他大人,或是在這個名字後方冠上任何尊稱,費爾。就像我這樣稱呼他就可以,卡里爾,洛哈爾斯——總之,不要叫他大人。”
“.遵命,原體。”費爾疑惑地點了點頭。
科茲深吸一口氣,從座椅後方站了起來。
在四十分鐘以前,他完成了自己的誓言。他成功地記下了每一名第八軍團將士的名字。這是一項壯舉,但對於他來說卻完全不算什麼。
而在這之後,第八軍團便再沒有任何人一個人再推開過那扇門了。
所以,你大可以這麼說,康拉德·科茲在看見費爾·扎洛斯特走進來的那一刻,他其實是帶著點驚喜的。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驚喜這麼快就發展成了驚嚇。
“決鬥?”
他一面朝門外走去,一面回頭詢問起了費爾。他在剛剛已經抽空看完了夜幕號的細緻地圖,並將每一個細節都牢牢地記在了腦海裡。因此他並不需要帶路。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問。
第八軍團的前任三連長趕忙跟上了他原體的步伐,並且開始低聲解釋:“據說是由卡里爾先生,最先提出的建議。”
“最開始只是徒手搏鬥,但很快就發展到了加入地面技術的自由搏鬥。現在甚至已經變成械鬥了,原體.”
“所以,其實不是決鬥?”科茲追問道,暫時沒有去管那個‘先生’。
“在我看來幾乎沒有差別,原體。”
費爾臉色蒼白地回答——他現在的膚色比某些世界上的地底穴居變種人還要可怕。
“我們都覺得那和決鬥沒有區別,卡里爾先生拿著的是一把鈍掉的訓練用劍,但其他人的武器都是開了刃的。”
“.這倒沒事。”
走在黑暗的長廊之間,聽見這個訊息,康拉德·科茲卻反倒像是鬆了口氣似的沉下了肩膀。
“卡里爾肯定默許了這件事說不定就是他要求的。”
“是的,原體,就是卡里爾先生自己要求的——另外,我還想要向您道歉。”
費爾·扎洛斯特不安地說:“準確地說,是我們想要向您道歉。我們八名前任連長都在現場,但我們卻沒有及時制止事態的發展”
“想要看見真相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們。至於前任連長.我明天會對這件事重新調查併發起投票的。伱們解除自己職務的行為簡直就是胡來。”
科茲嚴厲地皺起眉,在勉強能夠保持儀態的小跑間隙之中對費爾用上了他最接近斥責的語氣:“那可是你們過去戰功與榮譽的證明,你們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
“.對不起,原體。”
“別對我道歉,你、你們,都沒有任何事對不起我——現在,讓我們快點過去吧。”
康拉德·科茲長嘆了一口氣,他完全不擔心卡里爾,他更擔心其他人。
他擔心其他所有人。
——
我果然不擅長用劍,卡里爾想。
他的對手向前踏出一步,一劍捅向了他的心臟。這一擊快、準、狠。
但他的對手卻明顯正在有意識的留手——原因無他,他的劍是開了刃的。而卡里爾手中的僅僅是一把鈍劍。
面對他的好意,卡里爾輕微地側身,擦肩而過、妙至毫巔地躲過了這招。他的對手立刻變了招,劍刃有如靈巧的毒蛇般活了過來,毒辣地刺向他的肩膀。
這一次,他也還是留了手。
卡里爾禁不住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