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是審視自己內心的那種感覺嗎?”一連長問。“我只在幾次冥想時幸運的體會過。”
“審視自己的內心是件危險的事,範克里夫。它既能讓一個人看清自己,也能讓某些東西趁虛而入。獨處的迷人之處在於思考,但是思考有時卻不見得是件好事。”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大人。”
“範克里夫當然不明白。”
卡里爾低下頭,觀察著他腳下飛行甲板的震顫,沒有再說話了。
他的平靜帶來的是一陣可怕的沉默,也在他們身後的四百九十九名第八軍團的戰士中帶起了一陣不安的漣漪。
許久之後,西亞尼輕聲開口了。他沒有使用通訊頻道,也沒有讓呼吸格柵改變他的聲音。
此刻,運輸艦恰好撥開了雲層,開始垂直降落。馬庫拉格的景象在舷窗外閃過。
森林——山脈——清泉。
然後是城市。
巨大的城市,依山傍水,有鳥飛過碧藍的天空。遠端的山脈蓋著厚重的雪,白茫茫的一片顯得很是有趣。越過這些,是山林和瀑布。
而在他們腳下,是將古典與現代結合的剛剛好的停機坪。十三根乳白色的巨大石柱頂端有旗幟隨風飄揚,原本烏泱泱一片的人群隨著降落的進行開始逐漸變得清晰。
極限戰士們那頗具特徵性的藍白金三色開始浮現,以及他們的標誌,一個類似於字母U般的巨大徽記。
“教官?”西亞尼輕聲呼喚。“連長有什麼問題嗎?”
“他沒有問題,西亞尼,是我有問題。我還陷在過去的身份中,沒有完全適應,才讓這件事發展到了這一步.我是個不合格的教官,但事情現在仍有轉機。”
卡里爾平靜地搖了搖頭。
“做好準備吧。”他輕聲說道。“我們要降落了,我們還有機會。”
“什麼機會,教官?”西亞尼問。
“拯救。”卡里爾說。
在他身邊,範克里夫安靜地站立,形如一具屍體。
——
“我還是想說,你拖著我來這裡並不合適,大人。”
“拜託,女士,就這麼一天,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人?”
“大人。”
“.尤頓女士。”
“是的,大人,我在。”
“.”
羅伯特·基裡曼嘆息著搖了搖頭,他的副指揮官,極限戰士軍團第一戰團的戰團長馬裡烏斯·蓋奇看見了這一幕,隨後立刻讓自己目不斜視地看向了前方。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女士。”
“我當然知道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大人。我很難在我的記憶中找到一個像今天這樣的日子,你讓你的軍團集結了,甚至將你的第一戰團長都叫了回來——馬裡烏斯大人,但願你今日的文書工作已經完成了。”
蓋奇咳嗽了一聲,沒說話。
他當然沒做完,誰能用一上午就處理完堆積如山的政務報告?
“所以,如果今天不重要,那麼,哪天才算重要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