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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遲來的審判(十五)

懷抱著自己的頭盔,扎布瑞爾緩緩地坐了下來。屬於清晨時分的微風撲面而來,向他傳遞了某些常人無法注意到的訊息。從中,他得以知曉,森林正在復甦

在其他地方使用這個形容來描述清晨的森林是相當古怪的事,晝伏夜出的動物和不分日夜的植物們可不會以人類的時間觀念來生存。

但卡利班就是如此,一旦黑夜降臨,哪怕是再優秀的獵手也會選擇縮回自己的藏身之處,等待天亮。

扎布瑞爾想象著露水滑過葉片的景象,從中得到了一點小小的平靜。他低下頭,將頭盔放在了身下暫時用作椅子的一塊巨石上,然後開始眺望遠方。

此時,他已經來到了一片山崖的頂端,腳下延綿不絕蔓延出去的森重綠色好似海洋般微微起伏,樹木與它們的葉片將光線全都掠奪,把每一寸空間都擠得水洩不通,只有少部分割槽域仍可以享受到陽光的直射。

暗黑天使凝視著這片他完全陌生的世界,心中不免感到幾分駭然。

是的,他知道這裡是卡利班,但是.

他不自覺地低頭看了一眼右手掌心,一枚天鷹徽記正在掌中接受著他的檢閱。

構成它主體的材質是一種混合金屬,不是什麼特別好的材料,邊緣已經多處褪色,這使得鷹翼看上去幾乎像是染了血。

扎布瑞爾凝視著它,許久才收回視線。在與塞拉法克斯短暫地打過一場後,這枚被找到的鷹徽便投射出了另一道金色的門扉,並牽引著他步入其中。

他為此有些憂慮,老爵士交給他的任務逐字逐句地湧上眼前,暗黑天使雙眉緊鎖,思索著那些仍然顯得像是謎語般的話中到底掩藏著什麼.

他很快便意識到自己一定會在不久後再次穿越時間線,並不可避免地對此事感到了擔憂。

扎布瑞爾憎恨塞拉法克斯,但他必須承認,那墮落的叛徒有一件事沒有說錯:他不該掌握這種力量,也不應如此隨意地穿梭於時間之中。

這樣做會引來什麼後果?他所身處的那個未來,他的"現在",是否會因為他的行為而招致改變?

有那麼一刻,暗黑天使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點動搖,很輕微,但的確貨真價實的存在一些衝動的想法順著這點動搖湧進了他的思維中,許多個聲音開始對他低語。

扎布瑞爾渾然未覺其中險惡,只是渾渾噩噩地聽著它們的講述,直到萬籟俱寂,一陣呼嘯的風衝入他耳膜之時,暗黑天使方才恐懼地意識到,那些聲音聽上去與塞拉法克斯一般無二。

它們說:你可以改變一切。

扎布瑞爾本能地握緊了雙拳,一陣風從他頭頂劃過,與之一同而來的還有某種使他感到本能般熟悉的轟鳴聲。沒有半點猶豫,他的身體搶在大腦反應過來以前做出了行動。

他一步踏回石頭旁,抄起頭盔戴上,一個縱跳回到了嚴密的綠色之中。被山崖上樹木切割的天空映入他的眼簾,數十架強大的炮艇從中輕巧地劃過

頭盔之後,扎布瑞爾的雙眼瞬間瞪大了,清晰無比地看見了這些炮艇機身上的金色鷹徽與閃電。

他立刻透過神經連線關掉了動力甲內建的一切戰術系統,僅保留最基礎的輔助執行。哪怕只有一點可能性,扎布瑞爾也不願意冒險,他不敢去賭自己如果被發現會發生什麼事。

而後天色乍暗,太陽被遮蔽,難以形容、千百倍強於此前那陣勁風的狂風自頭頂降落。火焰、光線,某種使人心醉神迷的光彩.

一座漂浮的城市從他頭頂降下、漂浮、遠去。

扎布瑞爾停止了呼吸。

有生以來第二次,他看見了

帝皇幻夢號。

帝皇已至,他來此赴會,與他的兒子萊昂·艾爾莊森見面。

這意味著扎布瑞爾現在所處的時間已經再次向後推進了數十年,同時也意味著,老爵士對他講述的那個刺殺事件即將同步發生

盧瑟在消失前曾告訴他,他自己已經處理好了一切。扎布瑞爾對這個說法深表懷疑,錯亂的時間線很可能已經讓盧瑟的努力化作泡影。而且,同樣身處這混亂時間線上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儘管塞拉法克斯絕無可能對帝皇產生任何威脅,可是,還是那句話——扎布瑞爾不敢去賭,他也不可能對一次針對帝皇的刺殺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