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砸了,能顯出的重要
聽了這話,劉師傅心裡冷冷地笑,穆婉秋不做點大事,林嫂捨得辭了她?
至於損失多少銀子,那與她何干?
早上穆婉秋在她孃家人面前掉了她的面子,她是真起了堅決要攆走她的決心,以前的雜工,哪個不都是戰戰兢兢地伺候,稍給個好臉都樂的直蹦,別說是她孃家的人來了,就是來條狗,都是畢恭畢敬地帶進來,又端茶又倒水的伺候著,生怕怠慢了一點,惹發怒。
這個倒好,不理不說,追問一句,她竟像沒這麼回事,一句懺悔的話都沒說,反倒是該幹啥幹啥,眼裡根本就沒她這個師傅
就是剛剛,苦口婆心地教,她該神遊還神遊,事後竟大大方方地說,“……請師傅再說一遍”
神態倒像她是師傅
越想劉師傅越有氣,她巴不得穆婉秋立即幹砸了,被掃地出門。
假裝思量了半天,劉師傅為難地說道,“我娘病的厲害,怕是……”她眼裡閃過一絲哀色,“娘這輩子心心念唸的就是我這個不爭氣的女兒,這個時候,我好歹看一眼……”又抬頭看著林嫂,“如果我娘沒大事,我盡力早些……”
“可是……”
她從沒做過,能行嗎?
林嫂看著穆婉秋猶豫不絕,又不話該說。
“……庫裡倒是還有些存香,不是一早下了料,不趕著做了,兩三天工夫香味就跑沒了,今兒就是停一天也無所謂……”劉師傅跟著嘆了口氣,“這也沒難的,料我都配好了,也交代清楚了,剩下的都是些力氣活,心細一些,不會差的……”
眼睛看著穆婉秋,劉師傅嘴裡說的輕描淡寫,心裡卻冷冷地笑,“……不說的簡單含糊一些,能顯出你笨,林嫂捨得攆你走”
其實,和麵也有許多學問。
後期要加多少木粉,加多少水,時候加第二桶料,尤其最關鍵的那包料,一定要加到火候上;這都是大學問,同時也都是秘密,別說她不得意穆婉秋,就是得意,也不會告訴她。
否則,讓她學會了,還能在林記作威作福嗎?
“大姑奶奶吩咐完了就快動身吧,天兒不早了……”見林嫂還要再勸,張媽在一邊催促到,“杏花縣離這兒近三十里地,大姑奶奶再不動身,怕是就得走夜路了……”
她和劉師傅一個心思,一心想讓這個連正眼都不給她的小雜工幹砸了。
當然,越砸越好。
林嫂嘆息一聲,這要是別的事情也就罷了,百事孝為先,劉師傅的母親病了,她是萬萬不能攔著的。
“……你都聽明白了?”她扭頭問穆婉秋,“趁劉師傅沒走,不懂就抓緊問,真做砸了你可賠不起”給穆婉秋打了個眼色,林嫂把皮球踢給了她,暗暗希望她能纏住劉師傅。
她總覺得劉師傅說的太簡單。
調香是件很神秘的事情,要是這麼幾桶香面簡單地和在一起就成了香,那狗給個大餅子都學會了,還用著她這麼天天看劉師傅的眼色了?
除了配料,和麵一定也有秘訣,否則,以劉師傅那懶勁,她絕不會次次都一個人悶在調香室裡和
“待木粉磨好後,先和這桶大的……”指著大小不一的三桶香面,穆婉秋鸚鵡學舌般把劉師傅的話一句不拉地重複一遍,“……香面一定要和熟和黏,否則做出的香就會空心、不結實……”抬頭看向劉師傅,“……我說的對吧?無不少字”
真這麼簡單,豈不人人都能調香了?
真是笨的不能再笨了
也看見林嫂的眼神,滿腹的不快,劉師傅正尋思著應付,聽了這話,她心裡不覺冷笑,嘴上卻道,“對,對,對……就是這樣,記得,這面一定要和熟和黏了”又看向林嫂,“……她都明白了,我這就走?”
斜了穆婉秋一眼,林嫂嘆息一聲,無奈地點點頭。
“……明兒能趕?”親自把劉師傅送到大門口,林嫂試探著問,按她的意思,作坊裡活正忙,給一天假就夠了。
可是,對手捏著林記生死榮辱的劉師傅,她是不敢用強的。
“我盡力趕……”劉師傅頗為受用林嫂對她的依賴,“就是不能,我也會找人給您捎個信兒……”見林嫂臉色陰沉下來,“你放心,不能耽誤了您賣香……”
“那……你早去早回……”
得到了想要的承諾,林嫂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