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鑄轉頭看向陳乞生,笑道:“那天的事情,我要道個歉”
“不用了。”
陳乞生搖頭搖頭,卻聽賀鑄笑罵道:“什麼不用了,我是讓你轉告趙衍龍。至於你小子,你師兄我不打死你就算好的了,還想聽我跟你道歉?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等他酒醒了,要是知道會有這一出,估計得把腸子悔青,掄起巴掌給自己狠狠來幾下。那天你用飛劍刺他,他回去之後可是罵了足足有半個月的時間。”
“趙衍龍是個好人,雖然我不認同他的為人和行事,但能有這樣的師兄,是你的福分。”
賀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打趣道:“他這種人,就不該上武當山,要是去加入新派道序,我估摸著至少也得是個序五的高手。”
“記住了,我回頭就勸他改投山門。”
賀鑄斜著眼看過來,冷笑道:“你可以試試。”
陳乞生微微一笑,原本放在膝蓋上的左手不著痕跡挪向臺階,輕輕托起對方落在臺階上的袖管。
“現在天下分武已經結束了,未來幾十年,帝國內部恐怕也不會再有什麼爭鬥了。”
賀鑄說道:“別呆在天門殿了,換個地方吧,你天生就是該走真武一道的人,別耽誤了自己。”
“嗯,記住了。”
陳乞生輕聲應道。
“我要下山了”
或許是感覺到了陳乞生陡然陰沉的表情,賀鑄笑著解釋道:“別把宗門想的那麼壞,這是武當山,沒有那麼兔死狗烹的狗血事情。”
“宗門給我了一個分觀觀主的位置,以殘缺之身下山立觀的,我算是開了宗門先例了。”
賀鑄肩頭微動,似乎想要拍打陳乞生的肩膀,卻只有衣袖徒勞空擺。
道人愣了愣,眼中掠過一絲自嘲,笑道:“地方也不錯,就在蘇州府,山清水秀,正適合給人養老。以後要是機會,記得來看看我。”
“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面,到時候你要是還在宗門灑掃山道,那可就別怪你師兄我把你掃地出門了。”
說完了話,賀鑄如同放下了心頭最後一絲記掛,瀟灑起身,邁步往山下走去。
遠處,朝陽已升,紅光鋪灑天地。
陳乞生朝著那道遠去的背影拱手抱拳,可驀然間,一股寒意侵蝕心頭。
遍染的紅光轉瞬間褪去,如夜的黑光佔據天穹,密密麻麻的星辰看的人心底發寒。
“師兄!”
“嗯?”
聽到身後喊聲的賀鑄茫然回頭,眼底倒映出陳乞生飛身衝來的身影。
天地翻覆,殺機立現。
轟!
一道雷光擦著陳乞生的指尖轟然落下,將賀鑄的身影徹底淹沒。
爆炸的餘波將陳乞生掀飛出去,摔落在山道上。
咚!
天柱峰上沉寂的鐘聲再次響起,卻被一聲聲更加巨大的雷音瞬間掩蓋。
“張希極,你怎敢背信棄義,犯我武當?”
天雷滾滾,人聲寥寥。
一座座本就空空如也的道觀宮殿在如雨的雷霆中被轟成粉碎。
“今日不讓你這個卑鄙小人身死道消,貧道無顏面對武當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