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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 不合時宜的表白 不敢承受的愛

“薛之雪,”他終於說話了,“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傻蛋?我養條狗也不會害自己的兄弟。我怎麼這麼混蛋?明知道阿途要出事,還住什麼醫院?你真是蠢透了,我給你那麼多權利,歐洲那邊的聯絡網都交給你了,不要說救一個段途,就算把海都監獄的罪犯都藏起來也綽綽有餘……”

我認真聆聽他每一句教訓和謾罵,前世領導罵我、批我時,我會走神兒,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可是他罵出的字字都紮在我心裡,我們認識九年來,他第一次罵我,用這麼難聽的話罵我,之前,我做好準備挨他罵的,可是,當我真正面對他劈頭蓋臉的話語時,我還是承受不住了,我要哭了。就要哭了。

“你還愣著幹嗎?美國的月亮比中國圓嗎?國內多少事情要你處理?劉炙的生活你安頓了嗎?救不了段途,他的產業也要流落到別人手裡嗎?”他冷冷的一連串問責。

我已經無地可容:“對不起寒總,我這就回國。”我轉身衝出房間,眼淚像爆發的洪水,一路哭著上了飛機。

因為航班的問題,在舊金山又滯留一天才坐上回國的飛機。

回到海都,擦乾眼淚,不計代價的收購了意途高科。意途高科是段途最大心血所在,我知道將來黨寒夜會把這交給段途的兒子的。然後我最大限度的挽救天海集團白道上的產業,不讓別人有機可乘。原本我打算有些東西等到金融危機探底時在購進,但黨寒夜的表現讓我不敢再拖了。吃點虧吧,權當便宜了吳磊和王子謙。

安頓了劉炙的生活,一切告一段落。思美頓和金盛都賺得盤滿缽溢,韓樂翔的損失是暫時的,也是心甘情願地,只是段途不在了,我也無心再留下去了。

海都的春天又朝氣蓬勃的來了。

我和魏晨元律師約好在韓樂翔書店的咖啡店見面。

我很早就到了,在書店選了幾本書,坐在咖啡廳的靠窗一個位置,一邊看書,一邊品茶,很久沒有如此嫻靜過了。很懷念在書苑街居住的那段日子,沒事的時候就到這裡來看書。在這裡認識了何昆老師,在這條街第一次見到如天上神將的段途……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往了,我也要成為海都的一個過客了。

“小雪,”魏律師出現在眼前,“早就到了?”

“沒有,剛一會兒。”我笑笑,“請坐,魏律師。”

他笑笑坐下,他比以前變老了不少,但精神很好,看得出,他過的得很幸福,有一個愛他,和他每年一起去祭拜何老師的嬌妻。

“小雪瘦了很多啊。”魏律師看著我,憐惜道。

我笑笑道:“我還怕自己發胖,看來減肥效果很不錯的。”

他一眼就揭穿我的謊言:“你哪裡需要減肥?你需要加強營養。”

我笑笑,切入正題:“魏律師,大老遠把您請到海都來,實在是有事相求,我只放心您,所以才不得已麻煩您。”

“不要跟我講這些客氣話了,能幫上忙的,我都會盡力。”

我從包裡掏出一疊資料,推到魏律師眼前。

他拿住細細翻看。我慢慢品茶,等著他。

半小時後。他從資料中抬起頭來,神情嚴肅地道:“小雪,你這是要……”

我點點頭:“拜託您了。”

“小雪,你好好想過嗎?”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輕鬆地笑笑:“我從接受這些東西時起就開始想了,我想,我做的應該夠了,我也累了,信念和勇氣都用完了。何奶奶曾經說過,不要拿愛情賭氣,我沒有拿愛情賭氣,可我還是沒有愛情。我想,我應該換一種方式生活。”

魏律師沒再說什麼,從書店出來,我們一起看望了何昆夫婦,何奶奶留我們吃午飯。

之後的幾天,我拜訪了海都的許多朋友,看望了欣欣蔓蔓。最後回到自己辦公室,拿出一張信箋,給他寫點什麼呢?

千言萬語,最後,一個字都沒寫出來,眼淚卻打溼了整個信箋,放下筆,輕輕嘆口氣。

出了公司,步行去了地鐵口,乘地鐵去了海都火車站,買了兩張火車票,硬座,還是我第一次來海都的那趟火車。

出了售票廳,夕陽染紅了天空,連綿了許多天的春雨停了,明天是個晴天,這種日子適合出行。

我沿著浦江漫步到夜幕降臨,然後,坐地鐵去王子謙家,就像我第一次去他家給王太太化妝。但是,我沒有進小區,在路邊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很快出來了。

“小雪,怎麼不進去啊?”他向我跑過來,關心地問。

我笑笑:“還記的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什麼?”他有些莫名。

我望著他,鄭重地、滿懷期待地道:“子謙,你願意跟我走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醒悟過來,沉默,沉默了很久,望著我,難以割捨地道:“小雪,你能為我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