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邸報傳來,已有許多御史,開始彈劾自己了。
想必很快,等期限一過,朝廷便會明發旨意,明鏡衛便會來捉拿自己了吧。
而今日,卻是有人跌跌撞撞地進來,帶著哭腔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棲霞坊……棲霞坊……那兒……那兒……那兒失火了,不……不是失火,火勢來得很急,事前沒有任何徵兆,想來……想來是有人縱火,是縱火,大火熊熊,遮雲蔽日……”
“什麼……”包虎豁然而起,夫子廟的事,死傷了那麼多的百姓,已是令他心裡自責了,而現在……又失火了,而且還是有人有意縱火?
這……一定又是那該死的鹽販們乾的。
包虎氣得發抖,臉色青黑,嘴皮子哆嗦著,竟是嚅囁著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是挑釁,是挑釁啊!
這一次,又不知要死多少人,又不知……天,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他幾乎可以想象,朝廷再得到這個訊息,接下來會採取什麼手段。
無論採取什麼手段,自己完了,徹底地完了。
想到這裡,他一屁股癱坐了下去,終是最後反應過來:“救火,救火啊。”
“五城兵馬司,想必已經去了……”
包虎從前在邊鎮,署理馬政,所謂的馬政,就是以文官的名義執掌軍中,因此早就沾染了軍中的風氣,本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心志何等的堅硬,可現在,他竟有些慌了。
完了!
這是他冒出來的唯一念頭,自己這回真的完了,恩師也完了,顯然,大勢已去。
再想到這一次,又不知要損失多少百姓,那些鹽販,既然想好了縱火,一定會在熱鬧的地方,他幾乎可以想象,這一次,那些該死的鹽販,又製造了多少冤魂。
他顯得很疲倦,很無力,這太平繁華的金陵,在他眼裡,甚至比那滿是煙瘴,到處都是山越亂賊的邊鎮,還要可怕得多。
“命人……去檢視吧。”包虎面上,再沒有了起初來的銳氣,有的只是疲倦,一種深深的疲倦感。
那差役踟躕著去了,誰知過了一會兒,又折身回來道:“府尊,陳凱之……求見。”
陳凱之?
這個小子,不是和郡王殿下一道不知所蹤了嗎?
果然……郡王殿下和他沒有失蹤,看來,是不知去哪兒玩了,這傢伙,到了現在,還給老夫來添亂。
再想到當初陳凱之極力反對自己冒失的進剿鹽販,包虎既是慚愧,又是義憤填膺。
慚愧的是自己居然連一個小秀才都不如,義憤填膺的時候,這傢伙……剛剛出了事,他就跑來看笑話了。
這笑話有這樣好看嗎?難道就是想要證明你是對的,置這麼多枉死的百姓不顧,而得意洋洋嗎?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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