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有幾戶人家是會織作?”蘇雲坐在草蓆上問張老太太。
張老太太嘆了口氣:“這莊子上家家戶戶的媳婦都會織作,只是莊戶人家買不起蠶種,又要打理田地,只能在農閒時織幾匹葛布拿出去換些銀錢。”
蘇雲一笑,指著那幾棵桑樹:“這幾棵桑樹倒是好,若是養蠶繅絲極好。”
張老太太笑道:“買不起蠶種,所以那樹也不過是乘涼用。”
此時蘇雲已經大致知道這莊子的情形了,雖然沒有男丁少了不少勞動力,但是家家戶戶的女人都會織作,這倒是極好的。她盤算著,這些田地的收成也不好,倒不如改成桑田,買蠶種來教她們養蠶繅絲,再以蠶絲織作布匹衣料子,如此一條龍地流水線生產,就不必擔心成衣鋪的衣料來源了,而且她有信心要將成衣鋪做大。
莊子後面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河,自山腳下穿過,遠遠可以看見河另一邊有田地人家,想來也是處莊子。
蘇雲向那邊張望了一會,笑著道:“卻不知那邊是什麼地方,與咱們的莊子隔河相望。”
張老太太向著那邊望了望,道:“那邊莊子大,有幾十戶人家,好幾百畝田地,像是長安哪一戶貴府的,老身在這住了這許多年,也不大與那邊往來。”
蘇雲倒是奇怪起來,這荒僻的地方,竟然還有貴府的莊子,這些貴人倒是有閒錢。
蒸好的小米飯黃澄澄還散發著香味,一盆煮好的連肉帶湯的雞,只放了少許蒜汁,還有燙好的新割下來的韭菜,簡單至極的吃食,卻叫人吃得滿口生香,停不住嘴。
待到用過吃食,蘇雲看天色也不早了,回到長安怕也要響暮鼓了,便抱著安哥兒和一行人起身告辭,還吩咐小巧取了些銀錢與張老太太留下,莊子裡的雞都是留著生蛋的,輕易不捨得殺,她不能就這麼白白吃了。
張老太太推讓許久,耐不過蘇雲的堅持,只得收下,一臉不自在:“東家娘子,你怎麼還能給我們銀錢,原本就該是我們孝敬你的。”
蘇雲抱著安哥兒上了馬車,撩起簾子與張老太太和一眾婦人笑道:“哪有不給飯錢的理兒。你們寬心,過些時日我便會吩咐人過來好好打理一番,不叫你們這般艱難。”在一眾農婦地感激聲中,馬車緩緩起行。
看著離莊子越來越遠了,小巧忍不住道:“想不到這莊子上的人都是過得這般艱苦,叫人看得心酸。”
羅媽媽也點頭道:“願以為長安附近的莊戶都該是富庶寬裕的,不想還有這麼貧困的莊子。”
蘇雲輕輕拍著已經睡熟了的安哥兒,輕聲道:“莊子上都是婦道人家,自然是分不出身打理田地,貧困是難免的,待明年春改種了桑田,再請些人教她們繅絲紡織衣料,咱們按著匹算價收她們手裡織好的料子,那時候她們就會有餘錢了,日子應該就好過了。”
小巧連連點頭:“咱們鋪子有了料子,她們也不用受窮了,一舉兩得。”
正說話間,卻聽馬車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小路的後頭有幾人騎著馬向前趕去,小巧正打著簾子不曾放下,蘇雲一眼便看見自馬車邊路過騎著馬的幾人,居然是李倓!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帶著幾個隨從向著前邊騎行而去,路過蘇雲的馬車時,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正看見打起簾子的馬車裡,蘇雲一臉驚愕地望著他,二人對視了個正著。
她/他怎麼會在這?二人都是一愣,莫名地盯著對方,李倓放慢了馬的步子,與馬車並頭走著,他卻是向蘇雲欠了欠身:“蘇娘子。”卻不見先前的那種輕蔑和不屑,十分有禮。
蘇雲扯了扯嘴角,這個一直對她沒有好臉色的人怎麼這會子講起禮貌來了,她也不好失禮,向李倓點點頭:“將軍。”
她身後的羅媽媽和小巧卻是臉色大變,小巧一副驚懼的臉色,拉著蘇雲的袖子:“娘子這位是建寧王,不是什麼將軍。”而羅媽媽卻是臉色死白,死死盯著李倓,身子微微發顫,像是看見了什麼叫人懼怕的東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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