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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婚事惹來的風波(三更)

好容易送了孟家母女走了,蘇雲舒了口氣,回了廂房。

小巧一路走著,卻是低聲道:“娘子,方才那位孟夫人瞧著倒是年輕,不過二十餘歲模樣,怎麼會有孟娘子這麼大的女兒了?”

蘇雲一愣。她倒是不曾留意到這一點,她一直顧著猜測孟家母女的來意,卻忽略了這麼明顯的事,看方才孟夫人毫不猶豫就說讓孟惠娘過來幫手,全然不怕委屈作踐了孟惠娘,的確不像是親生母女的行徑,只是孟惠娘與孟夫人言行舉止十足十地像,所以蘇雲才不曾懷疑過。

她眨了眨眼,與小巧道:“你使個機靈點的婆子,讓她出去打探打探。問一問那方府與孟府的事回來說與我知曉。”

待到小巧應下去吩咐了,蘇雲才揉了揉額頭,看來這幷州也不像她想得那般好待。光是這複雜的人情往來,算計防備就叫她費了不少腦筋,也不知道送去長安的信大夫人收到沒有,像現在這般小心提防著被人使壞,倒不如早些嫁給李倓。讓這群女人死了心算了。

蘇雲還在煩惱著這些扯不斷的麻煩,卻不知道她與李倓的婚事已經惹來大風波。

大明宮清思殿中,玄宗將手裡的書信狠狠攥成一團擲到地上,咬牙道:“他竟然要娶那個棄婦為妻,全然不顧皇家體面和尊嚴,他以為如今不是皇族宗室。朕便不能過問他的婚事了?還是有意要娶這麼個女人,想要氣死朕?!”

一身素灰粗麻道袍,束著道髻的玉真長公主看著怒火中燒的玄宗。微微一嘆,彎下腰去撿起地上被揉的不成樣子的書信,道:“陛下又何必如此,倓兒的性子你再清楚不過,他若非出自真心。是絕不會求娶蘇雲孃的。”慢慢地將那封信展開,撫平上面層層的皺褶。

“他是真心?他對著這麼個身份的女人有什麼真心?枉費朕一番苦心栽培他。他為了那個忤逆子寧願去守幷州,如今還要娶這麼個女人為妻!”他怒不可遏,在殿中團團踱步,“朕這就下旨將那婦人賜死,倒要看他如何!”

玉真長公主卻是面色不改,恍若未聞,只是淡淡道:“當日先皇何嘗不想賜死武氏,陛下卻是以性命作保,更是在先皇面前立下血誓,不得以武氏為後,如今不也加封貞順皇后,配享太廟祭祀,卻不知先皇泉下有知,是否能安心。”言辭犀利,全然不似往日的溫和親切。

玄宗不料她會說起這一樁啦,臉色青白,有些慌亂:“惠娘已死,朕不過是與她一份哀榮,並不曾真的冊封她為後,不曾悖逆先皇之意。玉真你如何會說起此事來?”卻是錯開目光,不與她對視。

玉真長公主長嘆口氣:“當初武氏乃武后親族,武氏一族的餘孽,陛下都能為了私情,費盡心思留她在身邊,寵愛數十載,如今卻不能容一個尋常的女子嫁與倓兒,卻是何緣故?”

“她不過是個棄婦,身份何其卑賤,豈能與惠娘想比,想來是倓兒一時糊塗,朕又豈能坐視不理!”玄宗餘怒未消,狠狠地道。

玉真長公主抬眼望著已經兩鬢帶霜的玄宗:“楊氏又何嘗不是棄婦,她還是十八郎的正妃,你如何要讓她入宮,伺候左右,寵愛有加?”

玄宗一時竟然答不上話來,卻是惱羞成怒,若非跟前的人是玉真長公主,只怕即刻便要雷霆大作,雖然如今忍著怒氣,臉色卻是極為難看的。

玉真長公主全然不曾懼怕,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回身到香案前,與上奉的三清神像點了香,閉目一嘆:“惠娘已死,便是她不死如今也不會再是陛下心中舍不下的那個人了,你又何必為了楊氏那幾分相似的容貌言行,就留了她在身邊,瑁兒是惠孃的兒子,你怎麼忍心。”

玄宗此時慢慢平靜下來,微微苦笑:“便知道瞞不過你,只是朕已經不再年輕了,也不知還能再活多久,只是想讓這麼個與惠娘一般模樣的人能夠陪在左右,至於那些罵名,由得它們去吧。朕會替瑁兒另選一門合適的親事,不會委屈了他的。”

玉真長公主回過頭,帶有幾分譏諷地看著玄宗:“陛下既然能夠為了那一分對惠孃的情意納了壽王妃入宮來,卻又有何道理不讓倓兒娶蘇雲娘,她不過是與夫家和離,卻非有夫之婦,並非什麼敗壞德行的人。”

玄宗此時無言以對,只是深深望著玉真長公主,許久才低聲嘆道:“你還在怨朕,怨朕把張紹之女許給了太子,才讓她被害死?”

玉真長公主垂下眼簾,面上平靜無波:“陛下乃九五之尊,大唐之主,天下皆為陛下的臣民,自然生死也由你定奪,豈敢有半點怨恨之意。”她緩緩抬起頭來,“只是張紹已死,我當年不能求陛下開恩,也不能阻攔陛下將張氏賜給太子,如今倓兒的婚事,我卻是不能不過問,他既然心有所屬,只請陛下成全。”

她忘不了,三十多年前,張紹因為被武后男寵張氏兄弟謀逆一事牽連,舉家獲罪被誅,原本她與張紹早已暗訂鴛盟,卻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張紹被押赴刑場誅殺,她已是心如死灰,自請出宮修道,而知道張紹的妾室留有一個女兒,便將她帶到安國觀中悉心養大,便是李倓之母張氏,卻被太子求娶,玄宗將張氏以宮人身份賜給了太子,玉真長公主百般阻止,卻是未能成功,只能再一次看著張氏一步步去了東宮,終於生下李倓丟了性命。

她也曾怨恨過,只是死者已矣,過去了這麼多年,或許唯一的願望只剩下能夠盡力照看李倓和蟲娘了,那些痛徹心扉的往事就讓它在這數十載的清冷孤苦的歲月中慢慢淡忘。

這一對天下至尊至貴的兄妹在殿中沉默相對良久,終於玄宗嘆了口氣,慢慢轉身向著殿外走去,只留下一句疲憊無力地話:“由得他吧,若是能讓你的怨恨少一些,能讓朕的心好過一些,便由得他娶了蘇雲娘就是了。”

一切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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