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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陳年舊事

正說著,兩個孩子已經是擺了擺手,後方的太監便是弓著腰笑呵呵的上了前來,手上捧著一個玉碗,碗裡頭正是一朵化了邊緣的冰球。

到底還是兩個孩子,授意自然沒有從前先帝的好,只見它並非晶瑩透亮而是其中蒙著霧泡,邊緣也很是粗糙。

只是能隱約見那冰球裡頭簇擁的朵朵盛開的花,確實是不知名的,只怕是山林中採的也好,不過卻好看至極,於兩個孩子來說確實是有心了。

他們怕是連冰球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卻是依著自己的法子去做,這份心思著實讓人心動。蘇幼儀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方才那般冷漠,只怕嚇到了兩個孩子。

周遭的人全都掛上了欣慰的笑意,只道是,“王爺真是懂事、長大了兩位王爺——”

這些話語充斥在她的耳邊兒,一時間心就軟下去了,將那冰球遞給了霞兒笑著道:“這便放在哀家窗臺之上,免得是融化了去。”

“是!”霞兒歡歡喜喜的接過便是立馬退下去了,只怕那冰球會融化了去。

蘇幼儀便是緊接著只擁著孩子在臂彎之間,笑容漸漸變得和藹起來,對兩個孩子說道:“冰球可是不做,但你們一定要早歸。”

這般一看,她的氣算是徹底消了,一場其樂融融的團圓飯便是開始了。

與此同時,趙家的宅院內,來來往往眾人備著飯宴,熱鬧非凡。趙老爺便是剛剛換上了新衣,趙夫人正在為他梳整著頭髮。

“一陽新衣什麼的可是換上了?團圓飯去叫過幾回了吧?”趙老爺突然便是問道。

趙夫人撇了撇嘴,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很是不悅:“新衣是送過去了、團圓飯也命人去催了,告訴過他是要進宮參加宮宴,但是瞅他卻是一臉的不願意。”

趙老爺自然是聽出她口氣中的不樂意,她也並未掩飾分毫便也就是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難為你了,也知道是我對不住你。但一陽還是孩子,親母又是早逝,只希望你多擔待他那叛逆的個性。”

趙夫人聽他這般說,心中也是軟了一半:“你可別這般說。確實,我最初恨極了他,但是之後也明白一陽那孩子怪可憐的,又是你的孩子總歸是要待他好的。若不是他不待見我,我何嘗會不待見他?”

趙老爺便是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是說些什麼。

趙一陽因著母親沒有正經的名分又是早早沒了,因此自幼便是叛逆,加之最初趙夫人是很不待見他的,一來二去他的性子也就剛強起來。

他不願再傷了趙夫人的心,卻又是可憐那孩子,便是一邊兒哄著夫人不敢再說要讓趙一陽認祖歸宗的話,卻也是以“叔叔”的身份在幫襯著趙一陽。

久而久之,趙夫人知道他的辛苦,便是漸漸去接納趙一陽,逢年過節回來也好生照顧,沒說什麼埋汰的話,讓府裡頭知道的人都喊他一聲“少爺”。

可惜趙一陽的性子已經是定性了去,早已經是對趙夫人印象極差甚至是不聽管教,對著趙夫人的好也是不屑一顧,有的時候還要去衝撞一番才算是完。

那趙夫人被氣的,如今待他也算不得熱絡,總得便是你要不領情便算了。今是馬上近年關了,趙夫人心軟捨不得將他一個人丟在軍營,便是問著他要不要回來過年罷,好在有白言幫襯著給是硬塞回來。

那廝不情不願,這幾日便是窩在房中不肯出來。

今晚是宮宴,趙老爺思量著他是個男兒,今後還是要擴寬人脈才好,便是想帶他進宮去走一趟。只是這一去難免讓人知道那是趙家的私生子,也怕趙夫人不樂意,他便私下糾結,不敢詢問。

好在那趙夫人與他算是心有靈犀的,自然摸清他在思量什麼,便是讓他放手去便罷,讓那趙老爺很是感激了一番。

只是趙一陽不好搞些,讓人著急得很。

趙夫人心中過了一遍,便是思慮道:“不若我一會兒便是去給一陽說說?他應是懂事兒的才是。”

趙老爺自然也是想帶著趙一陽進宮去,自然便是隻能先委屈一下趙夫人,便只是拍拍她的手道:“辛苦你了。”

片刻之後,趙夫人便是出現在趙一陽的門前,後者見是她臉色立馬臭了一半,趙夫人哪裡是不知道的,眼睛可看得清清楚楚,卻是心中鬱悶也只能憋住。

“你來做什麼?”趙一陽很是不屑的擋在門前。

趙夫人可是沒這麼客氣的,直接便是推開他了走進了房中嘴中邊是道:“你得喚我一聲母親,再不濟也是一句主母、夫人,這般喊是成何體統?”

趙一陽冷冷笑:“我無爹無娘教,身在軍中就是個野蠻人,沒這麼多的禮儀。”

趙夫人在房中掃視了一眼,果然是那新衣動都沒動過就是整整齊齊的擺在床頭,她不甘示弱的應道:“你爹要教導你也沒曾見你聽過?你與你爹那點兒血緣就是在的,怎麼說我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妻室,按理說就是你娘沒錯!”

“放你的狗屁!”趙一陽很是不屑的倚在門上,“就你?逼死我娘、虐待後子還敢說什麼這般道理的?”

趙夫人被他說的惱火,卻是壓住了脾氣,坐在位上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端的是大家閨秀的舉止。

“你便是這般,認定的事情不管別人解釋多少遍都是徒勞。你爹與你孃的那段情,說起來我是你爹的正妻,我才是最受傷害的那個你明白嗎?”

她莞爾一笑又是失了笑意道,“確實,因著你娘與我是好姐妹,我當時是心中有氣不肯鬆口納她為妾,她本就身體不好,鬱結之下又是難產才是身亡,可是比起你所說的‘逼死’倒還趕不上。”

趙一陽沒了方才的浪 蕩,而是眯著眼陰翳道:“分明便是一個妒婦,非說得冠冕堂皇!”

趙夫人道:“我承認我有錯,可是哪個女人會不在乎自己的丈夫與自己的金蘭姐妹搞這種事兒?!”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是道,“你娘早逝,獨留下你一個人,我心中也曾百感交集!你兒時我最起碼是對你不理會又是何曾虐待你?你總說你心性都定了才來與你熱絡有什麼用,我倒是問問我給自己機會接受你,你又何曾給過我機會?”

她一掌拍打在桌上,眼眶微紅,看起來是多年的委屈壓在心中無處釋放。說到底,不待見趙一陽還不是因為不願意回想起他親母的死與自己多少有些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