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趕上去了,三王子一把就是抓住了紫竹的手腕,將她一下給抓的轉過身來,隨即她便是一手將他揮開,決絕的不行。他一看,面前的姑娘原是紅著眼眶,淚流滿面了。
她好似不敢全轉身過來,怕叫他看到自己哭的模樣,便是側著身子朝他行禮,用著濃厚的鼻音道:“不知殿下還有什麼吩咐的?”
他瞧紫竹說話的那個態度,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怒氣,便是皺起了眉頭很是不高興道:“竹兒,你一定要這樣跟孤說話嗎?”
她好似自嘲的一笑,說道:“一個小小夫人,不是這樣跟殿下說話,莫不成要一點也不知道分寸的那般?那可不是小小夫人能做的。”
“你可以!”他一把將她的肩膀扭了過來,很是不爭氣的扭曲了面容,稍稍崩潰道,“你可以啊!你從前不也是跟孤這麼說話的嗎?怎麼一個禁足你就變了呢?”
“是啊,是竹兒不知分寸,禁足是多少尋常的事兒,叫我一個沒身份的人都敢跟您鬧脾氣,算怎麼回事兒?”
她的眼神看著遠處,面無表情,卻是眼眶中不斷湧出淚水道,“正是因此,才叫竹兒醒悟,竹兒當真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旁人的閒言碎語叫竹兒知道,竹兒只是一個暖、床、子。”
最後三個字她加重了語氣,將它再次強調了一遍,隨即一個閉眼,滾滾淚水落了下來,那一模樣不知道讓三王子多少心疼。
他垂下了眼眸,用祈求又是退讓的口氣,柔聲說道:“可是你知道孤的意思的,為什麼要在乎別人?像從前一樣,叫孤寵愛你,不可以嗎?”
“不可以。”
她很是篤定的說道,終於一雙落淚的眼睛直視了他道,“我知道,旁人不知道,旁人不知道我們真心相愛。他們覺得竹兒是狐媚子,勾引了您方得寵愛,就因您的寵愛,我才敢偷男人!”
“可是這都是誤會啊!”
“閒言碎語從不會管他是不是誤會!”她好似終於崩潰了,哭嚎了出來,“竹兒、真的受不住了啊!”
三王子心疼的擁住她,隨即放開了她道:“孤會將林老嬸問罪,會告訴旁人你不是他們說的樣子,除了警告,林老嬸的下場足以說明真相,這不夠嗎?”
“不夠。”
她抹了把眼淚,看向他十分認真的質問道,“除了問她的罪,竹兒還想問問殿下,竹兒到底是什麼身份?暖床子還是您的正妻?”
“自然是孤的正妻了,否則這般久,母皇推的女子,孤怎麼會從未看上眼?!”他幾乎想都不想,就是脫口而出,想叫紫竹信他的話。
只聽她抽泣的將事情捋了一遍,眼中仿若有一團火燃了又滅了去說道:“從前您說竹兒是您唯一愛著的姑娘,今後榮登皇位,我便是您的皇后。
可是後來您又說時局不穩,希望竹兒能給你一些的時間,我便只當是個夫人就好了。夫人說得明白一點也就是暖床子,可竹兒不在乎身份啊,只要您愛著竹兒護著竹兒就好了。
這些些許許,竹兒可曾計較過?他人背後說什麼竹兒可曾在意過?”
她自嘲的笑了一聲,眼中徹底變得無神道,“可是竹兒開始害怕了,您開始不相信竹兒了。上次您不聽我說,背後的話便是都搬到了明面上來說,便是出門,旁人就對我指指點點,我受不住!”
三王子聽這些話就跟針扎一樣的。
在他最是落魄的時候,受人追捧的是太子不是他,他被冷在了一旁,好似全天下的人眼中都沒有他。連百姓都知道,太子是天命之人,三王子又是什麼?又是誰?何人知道?
他獨自落寞了幾年、嫉妒了幾年,自己分明有一身的才學,換做他會比弱懦的蘇濋煒更好治理天下!可是誰又看到了這一點?這致使他多年來的才學抱負正在一點點流失。
搶皇位,不再是因為想治理天下,只單單因為想證明自比太子強!
紫竹雖是一個小小的女奴,甚至叫太子訓練成了舞姬,今後要進貢給元治的,可是就是身份這麼低下的女奴,卻是唯一一個眼中有他的人。
滿滿都是他,幾年不見,最初他都不曾認得紫竹,卻是她歡歡喜喜,眼中滿滿都是他的叫喊道:“三王子!我——啊!奴、奴叫紫竹!”
那句話叫他深深的記在腦海裡,是十三四歲的丫頭,陪著他,眼中唯有他的丫頭,獨獨這個恩情便足以叫他對她生有愛意,不顧身份地位,紫竹就是他的妻。
“竹兒,是孤對不起你,是孤——沒有保護好你。”他滿是愧疚的說出這句話,雙手無處安放,只覺得自己不配擁抱她,便是像一個孩子一般的認著錯。
紫竹雙手掩面,無力哭道:“殿下,是竹兒開始看不清前面的路,不知道竹兒什麼時候能當您的正妻,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您的地位才能穩下來?
難道等到通姦與暖床子、低賤與女奴的字眼將竹兒淹沒了,竹兒才能有個正大光明的身份嗎?”
她仿若滿腔委屈無處訴說般道是,“我知道,就算是夜離小姐當上了太子妃也不敢這樣跟大王子說話,可是竹兒委屈,是竹兒恃寵而驕了。
竹兒陪您走過了一段路,得到了什麼?閒言碎語嗎?您的愛叫我捨不得,可是我真的扛不住。竹兒不想要未知的數,我想要一個期限,我什麼時候才能是正妻,這才能叫我安心。”
隨即,她抬頭認真的看著三王子,狠下了心思的道,“若不然,殿下便不要獨寵於竹兒,免得讓人叫我狐媚子!”
一句話,她仿若用盡了力氣。
他凝眸看著她,心緒複雜,最後只緊了緊心思上前抱住了她,用盡了力氣說道,“孤便是要獨寵竹兒,只能獨寵你。”
“我不……”
“你就是我的太子妃,是我的正妻。”
剛想掙脫懷抱的紫竹聽罷,眼睛瞪得老大,卻是一言不發。隨即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緩緩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叫人見了會全身戰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