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沫以為冥屍要對自己不利，下意識地護住了臉，說道：“有話好好說，沒事別打臉。”

冥屍看了看龍小沫，說道：“燕梟當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沒有你這麼猥瑣。”

龍小沫揉了揉口，說道：“原來你是要和我說我爹的事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打我臉呢。”

冥屍說道：“我和你說鬼聖的事，你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龍小沫說道：“你要是不給我說說鬼聖的事我才覺得奇怪呢。你發出的寒氣，到了我的體內就像見了親人一樣，一個勁兒我我的核裡鑽，傻子都能想到你當年和鬼聖燕梟是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的。”

冥屍說道：“其實，我就是當年鬼聖從體裡面排出的一部分濁氣。也就是說，我是鬼聖的一部分。”

龍小沫嘴巴張得老大，說道：“怪不得我老覺得你鬼氣森森的，原來你真的不是個人啊。”

聽著龍小沫這麼說話，冥屍似乎並不生氣，說道：“看到你對自己的事知道的這麼多，看來有人已經把鬼聖的事給你說了一些吧？”

龍小沫摳著鼻孔說道：“沒錯，鬼聖的事我的確是知道不少。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存在啊。”

冥屍說道：“這也很正常，因為他從來都不願意對別人說起我的存在。你想必也應該知道，鬼聖燕梟是由九幽地府的怨煞之氣形成的。而自從燕梟形成自己的軀體之後就不斷地從自己的體內排出濁氣，從而隱藏自己，從此不再被天庭所追殺。”

龍小沫說道：“這個我知道啊，但是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啊，我知道了，你就是從鬼聖燕梟體內所排出的濁氣。”

冥屍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就是燕梟從他體內排出的濁氣。如果說鬼聖燕梟是一個亦正亦邪的怪物的話，那我就是絕對的惡。燕梟透過各種手段不斷地把我從他的體內分離了出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我後來逐漸形成了意識，也逐漸就變成了現在的冥屍。”

龍小沫說道：“但是，三界之內已經對燕梟發出了通緝令。如果你能夠獨立形成自己的意識的話，為什麼三界沒有追殺你呢？”

冥屍說道：“你可曾聽說過三界的邊界？”

龍小沫木然地搖了搖頭。

冥屍說道：“漢人信奉三清祖師。所以漢人所在之地就有三界之分。但是突厥呢？你認為在突厥的領域內？也是三清祖師所能管理的地方嗎？”

龍小沫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三界公約再牛掰，也就是隻能管理漢人這一塊？”

冥屍說道：“也不準確。應該說是信奉他的人，都會受到三界公約的約束。”

龍小沫說道：“所以說，突厥信奉的是薩滿教和摩尼教，這個地方，三清祖師就管不著。然後你就逃脫了三界的制裁。既然這件事這麼簡單，那為什麼當年鬼聖燕梟不去做呢？”

冥屍說道：

“這件事說起來簡單，但是辦起來卻是要複雜得多。我用了一千年的時間來蟄伏，一千年的時間來化虛，一千年的時間來重生，最後把我的軀體供奉給長生天，才苟延殘喘到今天。我雖然走的是一條和鬼聖燕梟所不同的路，但是我這條路絕對要比燕梟要艱難一百倍。”

龍小沫說道：“這個我相信，聽你說的這個過程，我就覺得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

冥屍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不瞭解，我所面對的，並不是痛苦，而是孤寂。以千年為輪迴，沒有任何人和你交流，你甚至會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龍小沫搖了搖頭，說道：“理解，讓我一天不說話，我都覺得自己會憋死，更不要說幾千年了。那你現在找我幹什麼？是因為燕梟當年放棄了你，你現在要回來找我報仇嗎？”

冥屍說道：“不會。三千年已經過去了。在這三千年的時間裡面，我曾經切齒地憎恨過鬼聖。但是時間長了，我慢慢會體會到他的苦衷。從一出生的時候起，就是一個為天地所不容的怪胎，這樣的滋味，的確是不好受的。所以，我並不恨他。”

龍小沫說道：“那你現在來找我，莫非是想要上演一出骨親相認的戲碼？”

冥屍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平安地度過十八歲，這一輩子還是有可能會隨時被天庭發現你的存在。難道你就一輩子這麼躲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