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一動沒敢動,她怕她一動,對方做出更危險的舉動來!
太不科學了!說好的重傷垂死呢?哪個垂死的人有這麼賊亮賊亮的眼神?這手上的力氣也太大了吧?這是手嗎?是手嗎?這他妹的是鐵鉗子吧?手腕都要給鉗斷了。
有種被毒蛇猛獸盯上的危機感,背上竄過一串戰慄,頭皮跟著發麻。
她不知道這人接下來會做什麼。那雙眼睛裡全是殺機,沒有一絲感情。
就跟過了一世紀那麼久,那人的手居然慢慢鬆開了。
阿青一點兒都沒猶豫,轉身就跑。
再差一步她就踏出門了,身後傳來一聲低啞的:“站住。”
誰要站住啊!
可是她的腿居然就真的不爭氣的軟了那麼一下,差點兒讓門坎給絆住。
阿青扶著門框,膽戰心驚的回過頭。
那個人一手撐著床,努力想坐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
“這是……七家鎮,”阿青的聲音又幹又澀:“在靈源山下,澄溪邊上。”
那人喘氣粗重,好象下一刻就會一頭栽倒在地氣絕身亡。可是這人就是這麼逆天,他居然沒用人扶,自己撐著站起來了。
阿青一時間無法決斷自己是跑還是留,一條腳在門裡,一隻腳在門外,手緊緊摳著門框,保持著一個相當可笑又費力的姿勢。
“是姑娘救了我?”他咳嗽了一聲,說話比剛才順暢多了:“多謝。”
尼瑪道謝還一副居高臨下的大爺口氣!誰希罕這聲謝啊。
大妞和小山兩個正拉拉扯扯的走過來,小山端著碗藥,大妞非得要接過去,小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給他,兩人先看見站在門口的阿青,小山奇怪的問了句:“姐你幹嘛?”
接著大妞就看到了屋裡頭那個已經爬起身的人,象被扯著尾巴的母雞一樣尖叫了一聲,小山嚇的手一晃,碗裡的藥潑在手上,燙得他直跳腳。
剛才劍拔弩張帶著火藥味兒的空氣一下子鬆緩了,毫不知情的小山和大妞兩個人一個欣喜一個意外。
“你醒啦?”
“你怎麼下地了?”
兩人異口同聲。
那人不知道是不是強撐著一股力被這兩人給驚的松洩了,身體晃了晃,朝一旁就倒了下去。
小山急著想上去扶,邁出一步,碗裡的藥又潑了,嚇得他不敢再走。大妞可是結結實實的撲上去了。別看大妞是個姑娘家,可是天天做活計手上很有把力氣,硬是把那人死拖硬拽的又拖回了床上。
那人個高,分量很不輕,大妞直起身喘口氣,又撿起掉在床邊的被子給他蓋上。
“你怎麼能下地呢!我爹花了多大功夫救你啊,你要是好不了,你對得起他嗎?”
床上那人慢慢又睜開眼,胸口急促的起伏,濃眉下面那雙眼睛裡也沒了剛才的寒光,整個人看起來完全綠色天然無公害,完全沒了剛才那股象是人吃人的狠勁。
要是不剛才被箍過的手腕還在一跳一跳的疼,阿青都以為剛才那一幕都沒生過。
大妞轉過頭來中氣十足的喝斥小山:“你快把藥端過來啊,在磨蹭什麼?”
小山趕緊把藥碗端過去遞給她。
大妞十分不滿:“我說不讓你端,你非和我搶,你看看,一碗藥灑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