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每一次見你,我都想把這話說出來。”他把臉轉到一邊去不看她,阿青偷偷抬頭看,她覺得他的臉好象也紅了。雖然他轉過頭去了,臉不是看的很清楚,但耳朵根那裡是紅的,她沒看錯。
但是之前每一次他都沒說,兩個人在京城重逢後第一次正式在一塊兒說話,就是他請她喝茶。後來話題漸漸涉及到了吳家事情,她的身世……他對她很細心體貼,可是他一次逾越的話都沒說過。
阿青的心怦怦直跳,她發現自己的思緒變的斷斷續續的,接不起來。她想起頭一次在張伯家裡見到他,那時候他虛弱的簡直象張白版紙。那時候他們相處的一點兒都不愉快。
到了京城之後他的形象才漸漸清晰、立體起來的。
可他為什麼之前一個字都沒提呢?
他做了很多,認真的揣摩她的喜好,給她送書、送點心,甚至在她家隔壁買了房子,偷偷跑來跟她見面。
阿青一直覺得他應該會說什麼,直到剛才她才發現她一直在等他說出口。
一直在等。
如果不是他現在說出來了,她可能還沒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情。
為什麼他不早說呢?
阿青的思路不是很清楚,可是再不清楚她也知道一點,這裡不是她原先生活的時代,這裡沒有自由戀**這回事。
她沒問,但是他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疑問。
“我的親事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但剛才我們見著了二伯,他也見著了你。後日我會進宮,到時候我會找機會跟二伯求懇,讓他為我賜婚。”他頓了一下:“如果你……也不厭惡我的話。”
阿青看著他。
這會兒他看起來依舊很鎮定淡然。但是阿青發現他並不象看起來一樣。
大概他們對彼此有一定了解了,她就是能確定,他現在很不安。
“那如果我……厭惡你的話,你還會這麼做嗎?”
“不會。”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一點:“如果你不願意,可以當我剛才的那句話沒有說過,我也不會向二伯提什麼要求。”
“你之前不說……那句話,是因為你怕說了之後又沒有人肯成全你的事嗎?”
他預設了。
那他是等到有把握了。才對她表白?
阿青半晌沒有出聲。
以前她曾經想過。他是不是不願意負責任,才一直對她有種種隱瞞。
可是恰好相反,他是確定自己可以對她負責任之後。才這麼看起來就輕描淡寫的表白了。
阿青很快就想通了這一點。
想通了之後她更沉默了。
他比她原先以為的要認真,認真的多。
“那你,厭惡我嗎?”
他大概是怕用辭太冒進讓她反感,所以剛才在徵詢她的態度時。沒有直接的問她喜歡不喜歡自己,而是用了是不是厭惡這樣的問句。
當然。他們都明白。
這個不厭惡此時可以與喜歡劃等號。因為女孩子臉皮都薄,讓她們表述自己是不是心慕一個男子實在有些太為難。
所以他用了一種可以說是狡猾的替代。
阿青還是沉默。
她當然不討厭他。真討厭她,她現在幹嘛要和他坐在一起?
可是,他們現在說的話題不是簡單的喜歡或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