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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九 成親

安郡王府今天是賓客盈門,熱鬧非凡。

比較熱鬧的地方還有萱樓裡李思容的屋子。

她把一匣子絹花全扣在了地上,憤憤的用腳去踏去碾:“這都什麼破東西!破絹爛花,用的都什麼料子。這時節誰戴這些!”

一旁的丫鬟小鸞輕聲勸:“姑娘看不上這些,那天正好王妃送來的幾對珠花,今天戴也合適。”

見李思容臉色好轉,小雁趕緊把那隻裝珠花的盒子取過來。

盒子內襯綢緞,上面整齊的擺著兩對珠花,下面還有一層,同樣也是兩對珠花。李思容挑剔的把珠花都拿起來放在鬢邊比量,看起來仍然不太滿意。

“姑娘看這對蝶戲花的怎麼樣?”

李思容搖搖頭:“你看那串的珠子,多小啊,太寒酸了。”

小鸞忖度著平時李思容的喜好才推薦的那對,那對特別的華麗繁複一些。可這個她都看不上。

小鸞又問:“那姑娘看這對海棠如何?上面珠子顏色很好啊。”

李思容還是皺著眉頭,但是剩下的兩對她更看不上,指了指剛才小鸞放下的蝶戲花:“還是這個吧。”

看得出來姑娘這根本不是挑剔首飾,而是心情不好,只想尋個由頭找碴。旁人看著小鸞在李思容身邊頗得信重,在萱樓這一畝三分地上也是威風八面了,可是伺候這麼個喜怒無常脾氣刁鑽的姑娘,箇中滋味就不足為外人道。

最近王妃總是稱病,李思容也因為這件親事而脾氣日益暴躁。

小鸞也明白李思容在氣些什麼。

她一直都以自己是嫡出為榮,而且因為受郡王妃的影響,打小她就認為這王府裡只應該有他們兄妹三個人。李思諶在她們看來有如眼中釘肉中刺,連父親也不待見他。不然的話,早在幾年前就該給他請封世子,卻一拖再拖。

這世子合該是自己的親哥哥來當才是。

可是平地一聲雷,李思諶不但越過父母擅自請聖旨賜婚,父親還一反常態,不但不追究他的過錯。還吩咐替他操辦婚事。請封了世子。

這讓李思容覺得自己多年來熟悉的一切都被顛覆了,父王簡直象是換了一個人,她有一次還聽到父親和母親兩人為這件事情爭執。

他們的聲音很大。她在院子裡就聽見了。

李思容最後沒進屋,吩咐丫鬟不要說她來過,就匆匆的離開了。

父親和母親不是一直很恩愛嗎?

李思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們發生爭吵。

說來說去,為的都是世子二字。母親埋怨父親。父親卻說,請封的摺子遞上去之後。皇上半點都沒猶豫,立刻就準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在皇上心中,這個世子之位就是李思諶的。旁的王府呈上這些摺子,哪個不得先經過宗人府一道關。才能遞到皇上手中?而且皇上未必就會這樣立時准許請奏,有的甚至因為種種原因被駁回來。

父親這樣說,母親也沒有辦法了。她要是再說。那就是違逆聖意了。安郡王在別的事情上對妻子總是百依百順的,可是他的腦袋畢竟沒有徹底糊塗。

說穿了。宗室的富貴安逸是與生俱來的,可是能不能安享富貴,得看皇上的心意。皇上倘若不喜歡你,換個人做安郡王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安郡王心裡也不好受。

他的日子過的一向順心,除了立世子這件事情讓他這幾年有些煩惱。可是在他看來,他是郡王,是父親,兒子們理當順從他,聽從他的安排。世子之位他一時決斷不了,這也是他府裡的家務事。

可是那個早早喪母,一直被他忽視的長子,居然在他沒察覺的時候,已經長成了一頭猛虎。他有本事,有人脈,有聖眷,安郡王根本連與他爭鬥的心志也沒有,他幾乎是驚慌的向兒子示好。

不管如何粉飾太平,安郡王終究是在兒子面前落了下風,醜態畢露。這個不光府裡的人看得出來,王府外頭的人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安郡王上的請封摺子是被迫的,顯得手忙腳亂,狼狽之極。在壓力面前他毫不猶豫的食言了,答應了妻子的話也只當成刮過了一陣風,另外兩個兒子和女兒,他在這一刻完全沒有考慮到。

他只考慮到了自己。

這一點郡王妃嘴上不說,心裡也明白。

她看不起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