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賞荷果然不是乘船了,而是將宴設在了剛才李思靜說的荷葉樓。
當然,這樓的名字其實叫聞風樓。
這取名子,象聽風、聆風之類的比較多見,聞風還是頭次看見,李思敏笑著問文安公主:“這名兒誰起的?真別緻。”
文安公主笑著說:“我自己取的……這樓臨湖,下攬一池荷香,清風徐來,香風滿樓,所以取名叫聞風。”
大家紛紛說好名字。
阿青也滿喜歡文安公主這裡的,輕鬆閒逸,在這裡花是香的,風是柔的,時間彷彿是靜止的,外界的風雨擾攘跟此處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活象個世外桃源。更何況,能被文安公主邀來的,都是有身份的閨秀,大家作詩畫畫彈琴下棋,消遣亦十分風雅。
阿青就看見郭姑娘拿著自己這陣子在家裡摸索著作的幾首詩,跟另一位不大熟悉牛姑娘在請教,兩人避了旁人說的很是投機。看來她們交情不錯,或是平時不方便出門相聚,正好藉著文安公主的宴會碰面了。
文安公主又富貴,又有閒情,琢磨完了細點美食,點開始琢磨穿衣打扮,然後就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這聞風樓,就是她自己繪了圖樣使匠人再設計建起來的,一共只用了三個來月,這效率可以說是非常高了。
文安公主單把阿青叫到一邊來說話。
到了敞窗邊上,阿青才發覺這裡視野如此之好。敞窗外正正的能看到外面的一片湖,風吹過來,荷葉隨風翻卷,淡淡的荷花清香沁人心脾。
“看你氣色還好。”文安公主仔細打量過她。微微點頭說:“我怕你一時不能習王府裡的生活,可是看來你過的還好。”
她的關心十分真摯,阿青也很感動。
“多謝公主,還這樣一直惦記我,我過的很好。”
“郡王妃這個人呢,我與她不熟悉。”文安公主說的話很含蓄,不過其中的意思表示的很明白:“我從來沒有和婆婆一起相處過。只聽旁人說過。這婆媳永遠不可能親如母女一樣。你這裡就更復雜了,郡王妃又不是世子的生母。她是長輩,你理當敬著她。可是也要多長個心眼兒。須知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說什麼,阿青都點頭應下來。
“你才剛成親,我也不方便留你在這兒住下了,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儘管和我說,今天別的事都別多想了。好好在這兒鬆快一天吧。”
年輕姑娘們聚在一起,歡聲笑語不斷,時間象是過的特別快。午飯是一人一幾,因為天氣炎熱。幾個小菜都做的精緻素淡。
阿青覺得那一道涼筍做的極好,脆脆酸酸的,吃著格外爽口。還有那道豆腐。吃起來更是滑嫩清香。
李思敏挨著阿青坐的,把自己面前的一小碟蒸火腿挪過來請她嘗。李思靜也湊過來。請阿青吃她面前那道糖瓜條。
思敏就不說了,思靜純是小孩兒脾氣。阿青雖然對糖漬瓜條沒多大興趣,但是自己既然嚐了李思敏的,如果拒絕嘗她的,這小姑奶奶必定不樂意。
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阿青也嚐了一口她端過來的糖漬瓜條。
其實味道也很鮮美,糖汁應該加了果子露、蜂蜜和一點點薄荷,這一點薄荷起到了畫龍點晴的的用處。本來糖漬瓜條會讓不愛吃甜的人覺得有些甜膩,但是這點薄荷一加,口感頓時覺得十分清爽,一點都不顯得甜膩了。
這一點味,卻改變了整道菜。
其實味道這件事並不是特別的神秘,因為所有下廚的人可以使用的,都是隻有酸甜苦辣鹹甜這幾味。如果想推陳出新,就要在搭配上下功夫。使用同樣的佐料,有人做的菜可以說是妙不可言,有人做的就……
呃,不說了。
阿青看看李思敏,抿嘴一笑,想起那一次在莊子上做蓮花餅的事了。
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大概水平都和思敏、孫佩差不多的,就算能有超出也很有限。
用過了飯,文安公主就去歇息了,請她們自便。
公主府有養著家伎班子,叫了來給她們解悶。
阿青十分詫異,上次來的時候完全沒有聽說啊。
李思敏跟她解釋:“公主其實平時不好這些,駙馬還在的時候倒是喜歡音律歌舞,所以才從教坊司討了些人來自家組了個小班子。駙馬去了之後,公主本來是想遣散這些人的,可是他們苦求不肯去。”
李思靜好奇的問:“為什麼?”
“在公主府日子多好過啊,要是被遣散了,這些人無處可去,要回教坊司,年紀又大了,爭不過新人,只能打打雜做做教習什麼的……日子很苦的。這些人都沒有家人親眷,老了也沒處可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