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說說珊瑚。
珊瑚這一巴掌挨的重,可是接踵而來的補償卻足以抵消這份兒傷害了。
阿青看著她腫起來的半邊臉,趕緊張羅讓人給她上藥,還要叫郎中來看。珊瑚自己說話有點不利索了,趕緊攔她:“夫人,奴婢這臉不要緊的,塗點兒化淤膏,頂多兩天也就好了。這要是叫郎中,事情傳出去了,難免越鬧越大。”
說話功夫化淤膏取來了,這是張伯給配的藥,一盒子裡裝了六小瓷瓶,阿青自己倒是一次沒用過,空掉的那一瓶子是桃核用掉了。
藥效是沒得說,塗上之後沒多會兒就不那麼紅了,腫好象消了一些。更重要的是,珊瑚自己也不覺得怎麼疼了,塗了藥的半邊臉涼涼的,比剛才舒服多了。
看藥確實對症,阿青也放心了。
“她打你你不會躲躲啊?”雖然郭媽媽和珊瑚的用意阿青也明白,可是小姑娘漂漂亮亮的一張臉,萬一真打壞了、劃破了,落下一輩子的遺憾怎麼辦?
就算要使苦肉計什麼的,也可以避重就輕嘛,造成個捱打的假相就可以了,非得挨這麼結實。
看著珊瑚的臉,阿青挺納悶的說:“你說她個子也不大,怎麼打人這麼有勁兒?瞧這巴掌印子,這得使了多大勁兒?”
郭媽媽忍著笑,她可聽說了,萱樓那邊兒請太醫了——李思容打人的時候倒是挺痛快,回去以後不知道是用力過大還是怎麼著,說渾身痠疼,請了太醫去,又沒診出什麼毛病來,氣的安郡王說她是裝病。
阿青賞了珊瑚藥膏和一副耳墜,讓她這兩天好生歇著養傷。
等回了屋跟前沒別人了,琥珀趕緊捧起珊瑚的臉對著光細看:“姐,疼吧?”
“剛才有點兒,抹了藥就不疼了。”就是說話還有點不得索。珊瑚把她手拿下來。輕聲安慰妹子:“你看你,有什麼好哭的?又不是什麼重傷。”
“早知道郭媽媽是要找個人去捱打,應該讓我去才對。”
可她沒有桃葉和珊瑚那麼精明,郭媽媽當時說話的時候。琥珀壓根兒沒反應過來她話裡是什麼意思。
“說什麼傻話呢。”珊瑚說:“郭媽媽這安排沒錯兒,你呀,火候還差點,這事兒交給你,別說郭媽媽了。連我也不放心哪。再說這巴掌又不是白挨的,你剛看見桃葉的表情了沒有?她還想挨這個打呢。”
是嗎?
琥珀想了想,剛才她一心都在珊瑚身上,完全沒注意到桃葉的表情。
這挨耳光還要搶?
“這個呢……”珊瑚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自己好好想清想吧。”
琥珀還真就認真的去想了。珊瑚因為臉上帶傷也不方便出去,琥珀給她把飯端進屋來吃。
“姐,夫人賞菜了。”琥珀笑眯眯的進來,開啟食盒把裡頭的菜碟一樣一樣往外拿。平時夫人份例的飯菜她們也總能得著嚐鮮,但是今天這不一樣,這是夫人特意讓廚房給做的。
“說是讓你吃清淡的,濃油赤醬的菜對傷不好。”
珊瑚笑了:“夫人心善呢。可我這也不是什麼重傷。你吃了沒有?這麼多菜我一個也吃不完,咱們一塊兒吃。”
琥珀應了一聲好,盛了兩碗飯,兩人一起坐下用飯。
琥珀這會兒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了。這個替夫人分憂擋災的活兒,一般丫鬟確實輪不上呢。瞧現在就明白了,姐姐被打了這一巴掌,那些小丫鬟、婆子們的態度都不一樣了,連帶著對她都更殷勤更熱絡。
這巴掌真不白挨,這說明姐姐受重用,是夫人的心腹啊。
夫人又賞銀子又賞藥。還多賞了菜。剛才她去提飯的時候,廚房的人一臉是笑,非要幫她提著食盒送到門口不可。
這麼一來,琥珀也就明白了。
這捱打啊。有時候也是難得的好處啊。所以姐姐說桃葉恨不得把她推開自己頂上呢。
雞湯裡頭的豆腐和白菜都特別清淡鮮美,很合珊瑚的口味。
姐倆邊吃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