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水泥樓梯像是上了釉色。
牆上密密麻麻貼著管道疏通,開鎖的小廣告。
甚至一些門鎖上搭著露骨的小卡片,寫著“不打擾生活,只進入身體”。
很快,在孫大海家門口駐足。
我側身,耳朵輕貼門縫上。
輕微的嘩啦聲似是有人在淋浴。
我摸出來薄薄的銅片,嵌入門縫內一劃,鎖頭便被開啟了。
心緒瞬極其冷靜。
推門進屋,手瞬間朝著窗戶那側一抖!
一枚棺材匠封棺用的銅釘直射而出。
穿過掐絲琺琅鳥籠的縫隙,釘穿那隻色彩斑斕的鸚鵡鳥頭。
沒有慘叫,只有血在流淌。
小葉紫檀的傢俱,在燈光下微微反光。
淋浴的水聲在屋內更為明顯。
客廳右側,洗手間窗戶是霧化玻璃,依稀能瞧見裡邊一個人影。
我輕身提氣,小步走到了洗手間左側靜等。
孫大海此刻應該很放鬆吧?
累了一天了,洗個熱水澡,就能好好睡覺。
不過,他這舒適的退休生活,也該到頭了。
靜等中,我思緒並沒有停下。
單元口往右走,大約幾百米外,有兩棟待拆遷的樓,十年前就剩下一些釘子戶。
我剛被孫大海收養時,沒有接受現實,還就會偷偷跑去,找一個屋子,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將孫大海帶到那裡,再開啟椛螢的錦囊,則萬無一失!
這裡正對著窗戶,被釘死的鸚鵡躺在鳥籠底部,血淌滿籠底。
時間過得很快,水聲依舊沒停。
正常人洗澡,至多也就十來分鐘。
孫大海怎麼洗了那麼久?
剛想到這裡,我心頭突地一跳。
餘光瞥見旁邊霧化狀的玻璃,上邊兒一道人影緊貼著,就像是趴在門上偷看我一般!
被發現了?
猛地探手,我拽開門把手!
讓我錯愕的是,杵在門口的,並非孫大海,竟是一個女人。
至多二十來歲,容貌恬靜,素雅。
溼漉漉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單薄的衣服緊貼著身體。
花灑還在放水。
女人眼神極其空洞,直愣愣的看著我。
孫大海還真是老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