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是完全破開的,像是什麼東西從裡邊兒鑽了出來。
並且他雙眼渙散,透著空洞和死寂。
他不是張軌,並非借屍還魂,那他這副模樣,就是已經魂飛魄散了……
嬰靈的反噬,竟然不只是吃了陽氣,還吃掉了他的魂魄!?
甚至我感覺……不止如此。
張軌腹腔中,被吃得乾乾淨淨,一點兒臟腑都沒剩下。
成功反噬了主子,甚至吃了其臟腑的鬼,會變成什麼樣子?
收起心頭的後怕,我摘下來腰間一塊佛牌,扔給了老龔。
佛牌是羅壺的東西,老龔能吃別的物品,他又是鬼,自然也能吃鬼。
隨著老龔將佛牌吞下,他眼珠子哧溜亂轉,咧嘴笑了笑。
然後老龔才告訴我,羅壺一直在逃,他找不到,不過,羅壺被盯上了,出不去了。
我蹙眉,本來想反問老龔,被什麼盯上了。
可我又怕把老龔問得自我衝突起來。
稍一推演思索,就有結論。
要麼是祁家村其餘的厲鬼,要麼就是餓死鬼沒休息,一直追著羅壺的頭。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羅壺的腦袋胡亂去飛,招惹到了祁家村中,弄死了那陰陽先生的恐怖存在。
既然羅壺也出不去,對我來說,就省事兒多了。
沒多久,我就下了山。
經過山腳那座墳時,我稍一遲疑,多看了墳包一眼。
先前的揣測,又攀爬上來。
有沒有可能,這就是那位陰陽先生的墳,他死了之後,魂魄才逃出去。
因此餓死鬼和媼,都不敢動墳頭?
那他的傳承,有沒有可能也在墳裡頭?
我很想把墳掘開看看。
可現在這關卡,能挖出來什麼好處,還好說一些。
如果挖出來什麼變故,譬如那陰陽先生詐屍了,對我來說,就是陰溝裡翻船了。
收起自身的貪念,我走過墳頭,又在前方一處位置停下。
地面的白骨亂七八糟,還有許多碎亂的衣服。
血肉被啃噬得乾乾淨淨,就連蒼蠅站上去都得打滑。
白骨中,還壓著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兩指粗細的小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