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襟變了。
至少,他乖戾易怒的性子,在這麼多真人面前,真就收起來了?
不,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韓襟的本質不是乖戾。
他本質,是小人得志,是見風使舵,是貪生怕死,是牆頭草?
能端著身份的時候,絕對不低著。
能給自己好處的時候,必然會開口索要。
而傷及顏面的時候,只要他能掌控解決,必然當即發飆,若是不能,乾脆直接抹過去?
因此,老龔言語羞辱他,他裝作聽不懂,不承認。
而明面上,他態度直接,請祖師,用強硬的手段,最快的方式,完成我們眼前這件事兒。
不過,四規明鏡和雌一玉簡,肯定是不能給他的,一旦給了,他就不會再歸還。
憑藉他的實力,有著這兩樣法器,我們都很難搶過來。
“真要到請祖師的時候,我會請的。這畢竟是我的事兒。”我沒有拿出法器,平靜的和韓襟對視。
還有一個點。
或許是陰差陽錯,韓襟看法,和老龔有些不謀而合。
殺一儆百。
只是,老龔說殺其他佛寺不開眼的活佛,韓襟要殺阿貢喇嘛。
屋內稍有一些寂靜。
真人們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哪兒會不知道,場間氛圍微妙?
“我看,今日商議,也沒辦法有個結果,韓襟長老所說的有道理,可我們還是缺了雲錦山的人,得等他們來了之後,才能決斷,韓襟長老認為如何?”茅昇開了口。
場間就他,能夠給韓襟說話的時候稍稍放下一些身段。
韓襟倒也受用,隨後說“嗯,雲錦山那一群天師,我是瞭解的,一個個看起來平靜,實際上都是暴脾氣,也罷,那就等他們來。”
“顯神,我這尸解之軀,更好讓祖師發揮實力,你屆時還是要給我雌一玉簡和四規明鏡,大家今日在這裡,都是為了你好。”
我抱了抱拳,沒搭話。
吳金鑾則開始送我們離開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如注的月光投射進窗內。
我盤膝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無邊夜色,還有一輪圓月,微微吁了一口氣。
“老東西,臉皮城牆一樣,得虧是四規山的祖師善,不然,真給他奪舍了,讓他想搶著被上身。”老龔傴僂著腰身,走到窗臺位置,往樓下吐了口痰。
“總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阿貢喇嘛太安靜了一些。”我搖搖頭。
“他不安靜也不行吶,咱們都知道,就算是佛寺來幫忙,那都只是明面上,真有事兒,一個個跑得比兔子快,不會為了他動搖自家根本的,茅昇說的倒也沒錯,他捅了大簍子,這下可能焦心呢。”老龔嘴裡嘀咕著“他現在最好的做法,是放人。”
放人?
阿貢喇嘛會麼?
我默默搖了搖頭。
“得,先睡一覺,也不知道唐老頭幹嘛了,還是這一次雲錦山天師都出來了,一個個架子高,來得慢?”老龔又開始碎碎念。
我不理他,去躺下休息。
其實,我完全可以打坐凝神,不會有多少消耗,反倒是能讓思緒更敏捷。
可睡覺,或許就會做夢,這裡已經靠近五喇佛院,靠近阿貢喇嘛,說不定,夢境又能給出一些預兆?
沉沉睡了過去,只是,我睡得很沉很死,壓根就沒有做夢。
次日醒來的時候,陽光灌滿房間,臉都一陣熨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