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宛默默調低了手機的通話音量，才給了於書涵一個有些敷衍的答案：“我在忙。”

這個答案敷衍的太過明顯，她說完後，於書涵在電話那端呼吸陡然變快變粗，這一向是她發怒的前兆。

明宛靜靜的等待著於書涵發怒。

但另她意外的是，於書涵並沒有發怒。在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的幾分鐘裡，她強行讓自己的呼吸恢復正常，再開口時，雖然她的語氣冷冰冰的，卻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

“是嗎，忙著拋頭露面丟人現眼？”

這樣的話雖然已經聽過很多遍，可明宛到了現在還是學不會麻木和忽略。

她抿唇，乾脆問：“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要是在平時，於書涵一聽這話一定會罵明宛沒大沒小，可今天不同，她竟然忍下了，不過她顯然也不想在明宛身上耽誤時間，回答的話就像是命令沒有給明宛選擇的餘地。

“明天回來，和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明宛發覺了不對：“為什麼？”

要知道自從明宛一意孤行的進入娛樂圈後，明宛和於書涵本就不好的關係已經到達的谷底。在於書涵眼裡，藝人和戲子並沒有任何差別，都是一樣的拋頭露面只為了像小丑一樣譁眾取寵，她也一直以明宛進入娛樂圈為恥，又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讓明宛陪她一起參加宴會。

於書涵沒有隱瞞，又或者說她根本不屑隱瞞。

“我給你安排了一門婚事，和對方父母約好了在明天宴會上讓你和男方見面。”

這一瞬間，明宛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婚事？”

也許是在於書涵看來，明宛沒有任何反駁她已經做好的決定的權利，她所安排的一切明宛只能乖乖聽話，所以她竟然無所顧忌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即使說出的話多麼惡劣，於書涵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語氣：“對，婚事。凌儒有一批貨被海關扣了，公司目前急需要那批貨，對方家族是世代為政，可以幫我們儘快拿回那批貨，我們兩家聯煙後關係也會很穩定，這門交易很划算。”

明宛此時不知道她該說什麼，她甚至不知道她此時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來，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是什麼情緒。

明宛神情冷漠，沒有回答於書涵。

在這一刻，明宛又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她總是羨慕別人母親的溫柔，也想擁有一模一樣的母愛，但在這一刻，明宛突然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早就應該不重要了。

在她身邊，陸華風看著前方被堵的水洩不通的道路，下顎緊繃，壓抑著身體裡那見不得光的情緒。幸好明宛此時並沒有精力關注他。

良久之後，明宛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明宛無悲無喜的問於書涵：“交易？”不等於書涵回答，已經感覺自己忍到了極限的明宛繼續說：“抱歉，我明天不在葉城。”

說完這話，明宛感覺她的精力已經所剩無幾，再和於書涵說下去，她絕對會瘋的……所以在說完後，明宛不再聽電話那邊的於書涵憤怒的罵她不識好歹的話，直接將手機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