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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逢

簡單收拾收拾了行李,準備了幾件厚衣服,我就這麼匆匆踏上了回海拉爾的路,在機場的時候燕子哭的驚天地泣鬼神,引得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紛紛回頭,更有小情侶看到這種場面不由得摟的更緊了一點。

“你看看,異地戀多辛酸。”

“這怕是傳說中的渣男吧。”

我不僅汗顏。

“好啦,我去幾天就回來的,搞得像生死離別一樣。”我緊緊抱了一下燕子,摸摸她的小腦袋。

在家裡,我把燕子當親妹妹看,也是最親近的人,燕子比我小五歲,小時候我剛來周叔家怨氣沖天,恨這個恨那個,天天跟家裡人對著幹,只有晚上一個人的時候躲在屋裡偷偷的哭,每每這時候才學會分床睡的燕子總會咿咿呀呀的坐在我旁邊陪我,然後用稚嫩的奶聲跟我說“哥哥,抱抱。”

“燕子,你長大了,哥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好聽家裡的話,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哥,你也是,早點回來啊。”

“恩啊,我過安檢了,周叔,阿姨別送了,我會經常往家裡打電話的。”

我學著《縱橫四海》裡張國榮的樣子,瀟灑的背過身揮了揮手,扭頭走入安檢的隊伍。

從南方回北方即便放在今天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沒有直達的飛機要倒騰6天,中途還要在北京睡一晚上,並且北京啟程的那段火車更是難熬,將近4天的火車生活足以成為非火車愛好者的噩夢,往年到北京出差我都會去躺順義吃烤鴨,不僅便宜,味道也和全聚德差不多,今年一下南苑機場,我就馬不停蹄做10號線趕往潘家園,畢竟不論是小說也好,現實也罷,潘家園都在中國古玩界有著濃重的地位與色彩,這裡真東西雖然少之又少,但是假的看看也是長見識,而且潘家園魚龍混雜,能人巧匠時常混居其中,那些越是不起眼的人興許正是有大本領的“技術人才”。

我想去潘家園看看有沒有關於風水的摹本,四天火車的時間臨時抱抱佛腳,但是這幾年盜墓風大燥,潘家園也跟風走了一波熱點,洛陽鏟、摸金符、發丘印、橛子鉤,管他是不是真的都一股腦的往裡塞,合著像個大型盜墓裝備批發市場,不僅令我大失所望。

逛了兩個多小時,我叫這些小商小販忽悠的差點買了把洛陽鏟,掛上摸金符下地倒鬥了,最後尋思也不能白來一趟,買兩個掛墜保平安吧,結果潘家園那小販張嘴就管我要1500,說這是前清佛爺開了光的金蟬玲瓏金尊,是什麼南洋大佬用過保平安的好東西。

“信你個鬼。”再吹怕是這東西直接就是從佛祖脖子上擼下來的了,我尋思出了潘家園再看吧,誰想潘家園出門左拐那地鐵口小販賣的跟這一模一樣,100一對,索性就買下來了,假的就假的吧,圖個心安。

首都繁華,我卻一點心思都沒有,索性匆匆回到北站邊上住下,買些火車上的用品,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海拉爾的草原列是北方頗具特色的一趟火車,沿途會駛過廣袤無垠的內蒙大草原,夏天的時候牛馬成群,冬天的時候大雪紛飛,景色好生喜人,但是隨著這些年石油開採力度的加深,草原上每過一段路都會看到探油的“磕頭機”,不免有些壞了風光,只有最深處的草原裡面才能看到我說的這些景色,然而非本地人,遊客一般是見不到的,少有車會開進草原深處,畢竟茫茫四野沒有路標,就算是老司機,也很容易迷失方向。

很多想去那邊的旅客都會被近4天的火車生活嚇退,實則不然,這便是這趟火車第二大特色,內蒙人豪爽,上了火車第一件事不是放行李,得先把揹包裡的小白酒哈啤拿出來,以臥鋪間為單位組成臨時酒局,小酒一喝暢談這些年在外面的闖蕩生活和思想之情,你要是會喝酒,到這地兒咱內蒙老鄉肯定能給你陪好“乾了這杯還有很多杯”,你要不會喝酒,一車廂的白酒味也足夠讓你彷彿泡在酒缸裡,迷迷糊糊就到站了,在這車上最讓人失望的一句話“行吧,你喝一半吧。”最不該說的一句話“少喝點,一會還得睡呢。”

這不,我一上車也是一瓶老白乾,兩瓶哈啤麻溜的從包裡拿出來,下鋪那大爺看我的眼神都變得曖昧起來。

“小夥子,挺能喝啊。”

“就平時稍微喝一點,一會吃飯整點?”

“好說好說,你也嚐嚐我帶的這個。”大爺眉開眼笑的從包裡把從山西帶來的汾酒拿出來。

哦對了,摻著喝也是該車習俗之一,如果喝的開,你甚至能喝到祖國大地各個地方的酒。

飯點尚早我回了鋪上掏出手機給巴特發了個簡訊便翻開《風見水》靜靜讀了起來,結果剛看三頁,迷迷糊糊困勁就上來了。

“小林子,我是康格勒,別來克什克,千萬別來,來了就出走不了了,他來了,我得躲起來了,記住了,千萬別來。”

“康寶!康寶!”我一下從夢中驚醒,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小夥子,做啥夢咧,嚇成這樣。”

我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火車上暖氣開的太足,悶的難受,我脫了毛衣還是覺得胸口煩悶,這夢太真實了,康寶的樣子如真如幻,看不清楚臉,但是似乎及其恐懼又在躲什麼,康寶身後好像還有很多人,但是模模糊糊看不清身形又記不起來。

“你這牌子挺有個性。”一個女生在我旁邊響起來打斷了我的回憶,我回過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過道座上坐著一個穿著白毛衣的女孩,正一隻手托腮看著我,這女孩看起來20出頭,她似乎很怕冷,這麼足的暖氣還穿著白毛衣,小棉褲把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差再把口罩手套戴上了,我不僅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手背,面板光滑細膩,指頭修長,不似北方人略有粗糙的面板,這女孩雖是瓜子臉但卻沒有小巧可愛之態,反而眉宇間有股英氣,一看就覺得幹練果斷,長得忒是俊俏,我回憶片刻,似乎她並不是這個臥鋪間的。

我爬下臥鋪把胸口的牌子收進了貼身放好,笑了笑“恩啊,是挺好看的,淘寶上次看著蠻喜歡就買了。”

那女孩聽後突然抿嘴笑了起來,“那這牌子應該挺貴的。”

長期處於異性貧困戶狀態的我一下就臉紅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恩,啊,額。雙十一買的,打折。”

我從外套裡取出煙,摸了半天也沒摸到火,那女孩似是看懂了,“諾。”伸手遞給我一個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