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旁邊的軍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在渾渾噩噩這幾天裡,何潤成幾乎是在催眠自己,不願意接受現實。
直到他有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少爺在吃糖葫蘆,就在二樓,她開啟了窗戶,而他站在一樓,手上拿著一把掃把。
金光灑在溫希恩的身上,給她整個人彷彿都渡了一層金光,夢幻精緻的彷彿隨時都會消失,這一次在夢中少爺看到了拿著掃把傻傻的他。
已經放了許久,沒有對他笑過的人淺笑著望著他,神情美好的宛如一幅畫。
“少爺!”夢裡的何潤成還是十幾歲,他扔下手中的掃把,開心的直接從爬上了二樓,想要一把抱住這如天使一般的人,可是等爬上去了卻發現他根本就觸碰不了對方,他一伸手就從溫希恩的身體裡面穿過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眼前陣陣發黑。
他轉過身,急切的想要在此抱過去,卻被一堵透明的牆給擋住了。
“少爺!少爺!”
“梁希恩……”
他滿目惶恐驚懼的望向那纖細漂亮的美人,想要伸手去觸碰,卻只能觸碰到冰涼無形的牆。
高大的男人煩躁不已,他氣憤的掄起手就向著玻璃砸去,雖然手流了很多血,他卻毫不在意。
只要能抓到少爺就好了,只要能把這礙眼的牆去掉,他就可以抓到少爺了。
在他的努力下,付出了雙手腫脹流血不止的代價,冰涼無形的牆都沒有撼動半分,對著他笑著的美人的身影也開始慢慢的消失,從下身開始,化成細細的碎片。
他死命的拍著牆,指節青紫破皮流血,但何潤成像是感覺不到一樣,而且還越來越用力。
英俊的臉上淚流滿面,在恍惚之中,無形的牆好像碎了,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美人身邊。
何潤成張開雙手死命的抱住,抱到柔軟的身體時,他激動的幾乎快要痛哭出來。
耳邊是溫希恩輕柔的聲音,“我想吃糖……”
整個世界像是按下了暫停鍵,何潤成的腦海有好幾秒的空白,猛然驚醒後的驚悸讓他雙目赤紅,整個人瘋狂的拼命的想要抓住什麼,但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懷裡的人變成碎片慢慢的消失。
窒息般的燒灼疼痛從心口猛烈蔓延,他的手腳冰涼,渾身止不住的發抖,恐懼而絕望的發出野獸般無聲的怒吼哀鳴。
“少爺……”抱了個空的男人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惶恐不安的四處尋找。
“少爺!你在哪少爺!”
“少爺……”
在極致的驚慌中,他清醒了起來,在這漆黑的房間中,何潤成覺得心疼的不可思議。
他摸了摸臉,指尖碰到了臉上的溼潤。
……
他是在醫院裡找到範鹹的,他來尋求一個真相,他要帶著他的少爺回家。
可是範鹹病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早已不見了一個月前意氣風發的自信。
下巴處冒出來幾乎沒有清理過的胡茬,凌亂的短髮下緊閉的雙眼有著長期失眠累積的深重的黑眼圈,微微凸起的顴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整個人憔悴的像極了一個深度毒癮患者。
從何潤成進來的那一刻開始,範鹹就沒看過他一眼,只是呆呆地盯著某一處,靈魂好像都出竅了,只留下了一個空殼。
何潤成顫抖著一雙手,眉目確是很冷靜的,“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