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有那麼簡單,季崢就不會那麼氣急敗壞了。
所以……溫希恩到底怎麼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周楠沒有離開,他輕聲的來到了床邊,第一次仔細的觀察著床上的人。
但她好像睡得也不太安穩,修長的脖頸上滲著透明的汗珠,略長烏黑髮尾被汗水黏溼,緊密的貼在雪白細膩的脖肉上,畫面綺麗,浮著奇怪的熱氣。
周楠剛開始還挺正常的,無意間看到薄薄的面板上凝著的汗水時,目光一凝,順著脖頸線條滑落,看見了親王殿下露出袖口的指尖。
粉潤精緻,修剪的整齊乾淨,如嬌嫩的花苞。
露出來的肌膚白的像雪,透明又脆弱,完全不符合主人薄情冷血的性格。
他一邊覺得噁心和荒謬,一邊卻怎麼也挪不開眼睛。
周圍的空氣好像在某一刻變得粘稠溼潤,溢著冷淡惑人的潮溼氣息。
喉結不受控制的上下滾動,男人不由自主的彎下身,想湊近聞到更濃的味道,昏暗的影子投射在床上親王殿下的身體上,他的眼睛稠黑陰鬱,直勾勾的盯著親王殿下,眼底翻滾著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洶湧的暗潮。
不知過了多久,猶如某種禁錮被突然打破。周楠眼皮一跳,神色恢復如常。
——然而再好看的皮囊,也掩蓋不了溫希恩身上冷血怪物的氣息。
無不冷漠嘲諷的想著,他站起了身子,眉眼冰冷又厭煩。
同時,他也為自己剛才一時的鬼迷心竅感覺到心驚。
這件房間都是那個人冷淡的香氣,讓他再也不願意多待一分鐘,急匆匆離開的時候,帶著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落荒而逃。
後面換新鮮的花這種事他也換給了別人做,怕自己又鬼迷心竅,被那副皮囊給迷惑了。
等溫希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又過了一個月了。
他並不是第一時間知道溫希恩醒來的,而是過了幾天管家來找他,說讓他去伺候親王殿下。
管家很開心,滿是欣喜,“你這幾天沒有偷懶吧?殿下剛睡醒,身體有些虛弱,到時候你幫殿下按按摩。”
說著,他又莫名其妙的打量了周楠全身上下一遍,嘟囔著:“也沒瞧見你有什麼不同之處,偏偏殿下一開口就是讓我來把你叫過去。”
周楠心裡的雜亂卻並未減少半分,甚至更加繁亂,聽了管家的話,又是沉默不語。
花園裡,溫希恩寬鬆的長袖長褲,坐在搖椅上,她經常穿一身黑,款式又很寬鬆慵懶,就更加顯得她整個人單薄削瘦,垂著眼睛盯著一個透明的水晶缸子,水晶缸子底下鋪了一層五彩斑斕的卵石,水草浮萍一應俱全,倒是顯得有幾分人氣。
聽到腳步聲,溫希恩抬起頭。
周楠一個月都不曾見到溫希恩,再見到這張臉,心中惶然,心道她原先臉色便是這樣慘白嗎?他記得似乎不是的。
那時候雖然也很蒼白,但是沒有透著病氣。
“你來啦。”溫希恩微微的歪了歪頭,精緻漂亮的眉眼美的如同夢幻一般,她說話的語氣很柔和,彷彿見到許久未見的親人。
周楠上前一步,高大健壯的身影存在感極強,眸色一片黑沉,好半天才滾動著喉結,啞聲應道:“殿,殿下,我,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