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很奇怪……”
感覺到環繞在高士亮身周的低氣壓,溫希恩默默思考了一會,她知道這危險的氣息並不是針對她的,抬手猶猶豫豫地攀住他的肩,如同用柔軟的羽毛去蹭不高興的小朋友的側頸,“你怎麼了?”
“你看起來好像很難過,很生氣。”
她聲音這麼軟綿綿、但又淡然而篤定地說著。
所以你在難過什麼又在為什麼會生氣?
為什麼看到你那麼難過的眼神,她也會難過。
高士亮感受到側頸處軟乎乎的觸感,整個人似乎都要化成一灘溫柔無害的春水了。
他雙臂猛地用力,將溫希恩緊緊地摟在懷裡,胸腔內莫名湧現出一股酸澀而委屈的情緒。
這樣看似比誰都冷淡,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溫柔的溫希恩,叫他怎麼忍心去將那些骯髒的事實戳破在她面前呢?
他忍不住回想起昨晚和梁良那場短暫而劍拔弩張的對峙。
明明是那個男人做了那些混蛋的事情,無恥又下流,被人發現也沒有任何的悔改之意,相反的是依舊那麼得意洋洋。
依舊能遊刃有餘地應對他的詰責,甚至在他恨不得直接動手報復的時候用寥寥幾句話給他潑下冷水。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你不是很討厭她嗎?我這麼做你不應該開心嗎?”
“還是說你喜歡上了溫希恩?”
“那又怎樣?你能給她帶來什麼?”
“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身敗名裂,甚至能讓你永遠消失,所以就憑你,你能給她什麼?”
“你什麼都沒有,所以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重量。”
被外人稱作謙謙公子的梁良站在他面前平視著他,卻彷彿冷漠傲慢的君主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平靜的語調竟帶來幾乎令他窒息的壓迫感。
那雙暗沉的眼眸毫無感情地看向他,如同在審視一件沒有生命的器具,或是一具不值一提的屍體——那是完全沒把他放在一個層面看待的極端蔑視。
他被男人的話說得面紅耳赤,彷彿平白被人扇了幾個火辣辣的耳光。
然而強烈的憤怒與不甘仍驅使著他與男人針鋒相對,抓住那被避重就輕的關鍵質問道:“你說的沒有錯,但是你呢,你就是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你完全沒有資格。”
“更何況你用那種卑鄙無恥的手段強迫她!”
現在他所有的顧慮都沒有了,他赤紅著眼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想撲上去如野獸般生啖其肉。
“很快就不是了,我很快就會得到恩恩的,沒有誰能從我手裡搶走她。”
男人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而森寒,手掌以他完全無法躲閃的速度重重地掐在他的脖頸處,力道大得似乎要將他活活掐死。
“你也不行!”
“你不配,我只警告你這一次,你最好不要自尋死路。”
那雙暗沉的眼瞳逼近他脹出青紫色的臉龐,是從來都沒有在別人面前展露過的那般冷漠無情,令人膽顫的殺意毫無掩飾地瀉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要是再敢在恩恩的面前蹦躂,礙我的眼,我保證讓你永遠也翻不了身。”
“只要我想,你現在擁有的東西全都可以消失,或者明天就成為了一個流浪漢。”
“你最好記牢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