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希恩實在是痛的糊塗了,她費力的抬起手去摸小孩的臉。
繆華見狀立馬拉住她的手,自己的臉往他手心上湊,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她一樣。
“溫希恩……”嗓音都是濃濃的鼻音。
臉色蒼白病態的人兒嘴角還有沒擦乾淨的血漬,她像是盛開到極致而走向枯敗的牡丹花,正在走向滅亡。
妖嬈霏麗的眼尾有一滴晶瑩的淚。
她張了張口, 淡色的唇瓣吐出了求死的話。
“殺了我吧……”
“殺了我吧……”
這一個字一個字的就像是塗滿了劇毒的針,一根又一根著刺進了他的胸口處,攪動著他的五臟六腑,直到讓他痛不欲生才肯罷休。
積蓄已久的痛苦如洩洪般奔來,只在一瞬間便潰不成軍。
“溫希恩,你,你不能這樣……”
他只能抱緊了她,不敢放手,悲痛上心頭:“不疼了不疼了。”
——
溫希恩的病情在這一晚上好像一下子加重了很多, 以勢不可擋的趨勢把她給壓垮了。
繆華一直都守在她的身邊,不管怎麼趕都趕不走。
讓溫希恩沒有想到的是,周文英來了。
天還沒有亮她就來了,也許是怕白天來的時候被人看到嚼舌根,所以只敢在天沒有亮的時候來。
繆華一看到來人神色就變得極其恐怖,把周文英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
“滾出去。”
小孩野狼一般盯住周文英,好像隨時都會暴起。
還是溫希恩咳嗽了一下,才讓小孩收起了那副表情,他連忙到了一杯熱水,小口小口的喂著溫希恩喝,和剛才的模樣判若兩人。
喝了一杯水喉嚨就舒服多了,溫希恩坐在床上,烏黑的眼眸清澈依舊。
“你來找我, 有什麼事嗎?”
她的聲音虛弱了很多。
周文英來到了溫希恩的身邊,小孩警惕的盯著她。
周文英過來只是想問明白一件事情。
床上的人雖然病入膏肓, 但是卻依然沒有影響到她的容貌, 天仙般的人兒, 哪怕是一臉病容,也自有一種羸弱飄然之美。
她問:“你為何從來都不解釋?”
我只怕你難堪。
這句話溫希恩沒有說出來。
溫希恩輕輕的咳的兩聲,繆華聽著她咳嗽聲心都揪了起來,恨不得把這個惹的溫希恩憂心的女人直接給扔出去殺了。
緩了緩喉嚨的癢意,溫希恩斂著眉道:“清者自清,人在做天在看,說與不說都不重要。”
周文英心一顫,想要說些什麼,卻如鯁在喉般刺痛,噎的她只要開口,就像粗糙的石子劃破喉嚨。
她腦子不笨,她聽清楚了溫希恩的意思,也正是因為聽明白了,所以才不安。
再也不敢在這裡待下去,周文英什麼也沒有說轉頭就跑走了。
門急匆匆的門有關,冷風吹了進來讓溫希恩整個人都一個哆嗦。
下一秒門就被關上了。
繆華扶著把溫希恩換了一個姿勢,這樣更方便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