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希恩看著柯長慶,柯長慶也看著溫希恩,兩個人都不說話,柯長慶好像和她犟一樣,她不吃,柯長慶就不走。
半響,捏起一塊紅豆酥放進嘴裡,香甜鬆軟融化在唇齒,可溫希恩吃了兩塊卻是不再去動了。
“怎麼了?”柯長慶慌忙直起身子探看溫希恩的面色,髫發低低地垂下來,“怎麼了,是不是不好吃?”
“好吃,可是貧僧不想吃了。”
“淨塵……”柯長慶端著紅豆酥的手臂低低地垂下去,囁嚅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不敢說為什麼不想吃,也不敢問是不是因為他所以才不想吃,柯長慶怕答案就是他所想的那樣,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不問。
“你的心意貧僧都收下了。”溫希恩扭過頭來看著柯長慶,眼底潺潺地迴轉著細碎的星光,“但是你其實大可不必,你這樣,讓貧僧……不堪其憂。”
柯長慶蹙著眉仰視著溫希恩,好像已經感受到了什麼,“你要走了嗎?”
柯長慶心裡叫什麼狠狠撕開似的,當時被道士打的半死不活都時候都不及她聽到這番話時那麼疼。
“淨塵,你都快走了,都不能允許我對你好些嗎?”
——
嶽瑛一睡就睡到午時,近日裡總是失眠,嶽瑛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變得焦躁。
在院子裡走著走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西廂院來。
不過既然走過來了那麼就順便進去看看吧。
一踏進西廂院,嶽瑛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心中積累許久的鬱氣終於散了一些,但是也就只有一些。
河兩岸已由嫩綠色變為深綠的河柳,拂動著新生的柔軟的枝條,反照在河面上,使河水也染上綠色,好像一河翡翠向東奔流。
嶽瑛的目光半點沒有被這景色吸引,腳步不停的向著目標走去。
溫希恩坐在的蒲團上,閉著眼和一個小狐狸對面而坐,念著大悲咒,清冷綿延的佛音在房間迴盪,可小狐狸卻開始有些心不在焉。
小狐狸微微睜眼,露出漆黑的眸子,嘴上不停的跟著溫希恩唸經,然心境全無。
他的視線隱晦而又貪婪的在和尚的臉上,露出了的脖子,手腕,手指中。
精緻淡漠的眉眼,高挺秀氣的鼻樑,淡色的唇瓣,如天鵝般修長的脖頸……
“長慶……”淨塵聲音充滿冷漠,睜眼說道,“不是你說要和我一起,怎麼這麼不用心?”
和尚聲音冷清,淺色的瞳孔就如同她的法名,平靜乾淨的像是一潭湖水,出深而無法窺探半分隱秘,她說:“一戒怒,二戒妒,三戒色,四戒殺生,可記住了?”
柯長慶哪裡記得住啊,一顆心都掛在和尚的身上,可是他怕小和尚生氣,就撒謊了。
“知道了知道了,一直都聽著呢。”
“撒謊也不對。”小和尚惜字如金,雙手合十,模樣認真。
和尚一定不知道她認真的模樣有多麼的可愛。
嶽瑛剛走到拱門處,抬眼,便是一抹垂地的月白色衣角。
衣裳的主人是個彷彿能融化在這冬日的暖陽微風中的小和尚,側顏如畫,眼簾微垂,蒼白的臉上是不正常的殷紅唇色,雙顛微紅。
嶽瑛呼吸都慢了起來,心中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