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被扼住脖子似的,茫然地一指最裡面的那間屋子,待到許廬山走遠之後才炸開鍋似的議論紛紛。
溫希恩罕見的無禮,沒有敲門,猛地一把推開門,然滿腔怒火在看到回眸看她的柯長慶時,都驟然熄滅了。
柯長慶似乎沒想到她會來,很是驚愕無措地看著她,一隻手還維持著拿著紗巾的姿勢,另一隻手連著肩膀都露在外面,是叫人看一眼就心驚肉跳的青紫遍佈。
“這……這是……”溫希恩疼惜又憤怒地看著他。
柯長慶眼神閃爍著不肯看她,慌忙地要穿好衣服,卻被溫希恩拉住了。
“大師……”
溫希恩走近了,眼中看得更加清楚,柯長慶光裸的背部、前胸,都是青紫的淤痕,還有幾道皮開肉綻的傷口,一看就是鞭子打出來的,傷口足有一厘深,可見下手之人心之狠毒。
溫希恩的手指顫抖著,不敢去碰他的傷處,只低聲地問他:“痛不痛?”
柯長慶仰著頭看著她,眼神乾淨而澄澈,沒有半點埋怨,只有溫希恩的影子。
他搖頭道:“不痛。”
溫希恩看他這副模樣更覺喉間哽咽,心中已有了答案,“是……是嶽瑛,對嗎?”
柯長慶慌張的垂下頭,不說話。
可是溫希恩從他的表情裡面看出了答案。
“很痛吧?”
溫希恩的指腹柔緩地摸著柯長慶的傷口突起的邊緣,柯長慶還沒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她倒是先蹙眉抿嘴,一副心疼的模樣。
他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柯長慶早把她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當即整個人都貼到溫希恩身上去,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溫希恩身體的僵硬,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把他給推開,那對能勾出情絲的狐狸眼欲說還休地看著溫希恩。
“為了公子,阿文不怕疼。”
說著,攬著溫希恩的腰,就把臉頰貼到她的小腹上,像一隻毛茸茸的,討巧的狗兒。
溫希恩有些恍惚地摸摸他的腦袋,心裡莫名熟悉的熨帖。
柯長慶抱著抱著,就把人帶進自己懷裡了,溫希恩怕碰到他的傷口,小心翼翼地不敢動彈,倒是柯長慶沒事人似的,一點也不避開傷處地緊貼著溫希恩,嗅著她的頸側。
是淡淡的冷香,柯長慶記得自己是第一次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給他一股熟悉的感覺,卻又夾雜著些別的突兀的味道,是殿裡的薰香。
柯長慶心裡像被這股雜糅著旁人味道的氣味扎進了一根刺,仗著溫希恩看不到他的面容,獸類畢露地猙獰地齜牙嗤鼻,又探著舌尖一點一點地舔舐著溫希恩頸側的面板。
溫希恩猛往後面一縮,對於這種行為特別的反感,她一隻手抵在了男人寬厚的肩膀上,皺著眉道:“潘文?你在做什麼?”
柯長慶垂下了眼睫,遮住了裡面晦暗不明的慾望,他稍微往後面退了一點,抬起了頭,躲閃著不去看她,吞嚥了下口水,只道:“是阿文,做錯了事情。”
溫希恩先把柯長慶剛才詭異的行為給拋之腦後了,表面上是平靜的,但是語氣卻是極其的冷漠,冷聲地駁道:“你有什麼錯?他怎的如此心狠手辣!”
柯長慶拉住她的手,不讓她摔東西,悽悽然看著她道:“是我的錯,不該……不該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少爺責罰我,也是應該的。”
“阿文不後悔,能伺候大師,是阿文上輩子求來的福分。”
溫希恩心一震,愣愣的看著男人,想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臉上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你這話是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