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我只是說一下這個嫌疑。”梁嶽只覺耳膜一陣隆隆作響,趕緊道,“但是我也知道,這種下毒方式太過明顯,你應該不會選用。”
“算你聰明。”齊夫人坐回椅子上,拿袖子抹了抹眼,恢復了平靜。
“那這桂花糕從出爐到送至獄卒手中,都是你全程盯著嗎?”梁嶽又問道。
“沒錯,是我親自盯著丫鬟們做的,之後又送到了牢裡。”齊夫人看了看梁嶽背後,“你還是多懷疑一下你們自己人吧,我看你背後站著那個就不像好人。”
陳舉聽到這話笑了笑,左右看了兩眼,發現梁嶽背後只有自己,頓時一瞪眼,“嘿!”
“行了行了。”梁嶽抬起手,道“刑獄司的人員我們肯定會徹查,不勞齊夫人操心。但是若在你們這幾人中,你最懷疑的是誰?”
“笑話!”齊夫人頓時凝眉道,“誰不知道我齊家最為和睦,我們夫妻同心自不必說,他們父子兄弟也都是一團和氣,怎麼可能會有人殺害我夫君?”
梁嶽心說我那天要不是恰巧聽到你們密謀,還真有可能信了你的鬼話。
於是他頷首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向你詢問一下思路。”
“若實在要說的話……”齊夫人思忖道,“我還是懷疑老二一些,畢竟如果伯卿死了,那就是仲卿繼承家業,從利益來說他是有可能的。”
……
再過片刻,一位小小少年坐到了梁嶽的對面。
看得出他是正在發育的年紀,雖然身量已經很高了,可是顯得十分細瘦。穿著一身書院的儒衫,嘴角還有一圈絨毛,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
“學生齊叔卿,見過刑獄官大人。”他一進來便認真地施禮。
和當街殺人的大哥與勾引大嫂的二哥相比,齊家這位老三確實更加擬人,甚至還有點懂禮貌。
“齊叔卿,你給你大哥送進來一雙靴子,是為什麼?”梁嶽開門見山地問道。
“冬季陰涼,大牢之中取暖肯定不如家裡,我怕大哥受寒,便給他送了一雙冬靴保暖。”齊叔卿答道。
“倒是還挺細心。”梁嶽道“你們兄弟的關係很好?”
“大哥待我很好,常常帶我出去玩耍,平時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會第一時間記得我,我對大哥自然也要好一些。”齊叔卿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樣啊。”梁嶽聞言點頭,又道“那在你們家這幾個人之中,你覺得最有可能送毒進來的是誰?”
“都不可能。”齊叔卿搖頭道,“父親對大哥很是器重,一直在嘗試營救他;大嫂對大哥情深義重,日日以淚洗面;二哥同樣為大哥的事情多方奔走,連日來都無暇歸家休息……大家如此感情深厚,又怎麼會害大哥呢?”
聽著他說著這些話,梁嶽內心也不由得嘀咕,小孩子還是有些單純了。
你二哥天天不著家是去了哪裡、你大嫂天天用什麼洗臉……可都還不好說哦。
“並不是說兇手一定就在你們家中,只是幫我分析一下,畢竟我沒有你們家自己人瞭解情況。”梁嶽補充道。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只能是二哥。”齊叔卿又道,“關於大哥入獄那件事……”
說到這,他突然欲言又止,頓了半晌才重新說道“我就一直懷疑是二哥設計的。”
梁嶽聞言眼睛一亮,“哦?”
沒想到從這個孩子身上才能挖到新東西。
可齊叔卿也只是輕輕說道“我也只是有所猜測,若梁大人要找到真相,還是自己去查吧。”
……
“大哥呀!”
最後被叫過來的,便是齊仲卿。他坐在椅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
“說好咱們當一輩子的好兄弟,你怎麼突然就棄我而去了呀!我的大哥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