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埋怨,幾位香主也辯解道“多數都是你帶去那些人搞死的,你說可以敞開了玩,他們就都沒輕沒重,我們自然也不想那樣。還有一些是不再信仰聖火,想要逃離雲宮山,不得不滅口。”
果然。
聽著他們的談話,正印證了梁嶽之前的猜測。
雲宮山的屍體就是義火教與雲麓城權貴勾結殘害的,應該都是一些信仰義火教的窮苦人家孩子,被義火教選做淨男女,送過去充當權貴取樂的工具。
而魏家與義火教有利益衝突,就在這個時候點燃了那一把火。
……
此時有人擔憂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你要不要先走?”
“我沒事,雲宮山的名冊我已經收起來了,每個人在那裡做了什麼,上面記載得清清楚楚。”雲宮夫人道,“這群人必須要保住我,否則,但凡我出一點事情,半個雲麓城都要給我陪葬。”
眾人這才稍稍放心,有人輕笑道“若是那些人齊心協力,就算太子來了,應該也查不出什麼吧?”
他們都深知義火教現在正是發展的時刻,羽翼未豐,若是引得朝廷重拳砸下,大家肯定都沒有好下場。
“太子只是地位高,實則不足為慮,我真正擔心的還是那個刑獄官。”雲宮夫人道“他在龍淵城裡就曾屢破大案,年紀不大,卻以足智多謀著稱。他來了,我們務必要小心。”
“哈哈,不過一個尚未弱冠的半大小子,有什麼好怕的。”聞養浩嗤笑一聲,“尤其這種少年天驕,花在修行上的時間肯定極重,他能有多少見識?估計不過是梁輔國為兒子造勢罷了。”
他的話引起了幾位香主的贊同,一致點頭認可。
他們都是修行者,知道要成為那般舉世聞名的天驕,除了極品天賦之外,還要付出怎麼樣的努力,全部心思必須是都在修煉上的。
哪有那種專注破案隨手修行一下就能成為當世頂尖的人?
“是啊,要是真有這種人,我們不如都去死了算了。”另一名香主笑道。
“我勸你們提起警惕,我研究過他的履歷,此人絕對是不世出的天才,做到什麼事情都不奇怪,說不定你們現在說的話,都有可能被他聽到。”雲宮夫人面色嚴肅,道“總之,你們回去轉告袁旗主,義火教暫時遠離雲麓城是必須的。”
在場幾位香主面色都有些不甘,他們都是草莽起家,眼看著若是勢力範圍覆蓋了雲麓城,就有登堂入室的資本。近日只是在城外活動,勢力的擴充套件都大了許多,到嘴的肉自然不捨得再吐出去。
可是雲宮夫人如此肅然的面容,也讓他們不敢不認真對待。
半晌,也只好說道“那這段時間我們就先蟄伏,夫人你保管好雲宮山的名冊,那是我們最大的倚仗。”
“放心,名冊在我這裡保管十分嚴密。”雲宮夫人自通道。
話音未落,突然見外面燃起大火,火光突兀而起,繚繞了半座院子,救火的喊叫聲很快叫嚷起來。
府中自是不缺強者坐鎮,不多時便有人出手,將大火滅掉。
可是雲宮夫人卻眉頭一皺,起身道“莫不是有賊人潛入?我去檢查一下。”
反正關鍵的事情都已經說完了,幾位香主便散開自行去消遣,而云宮夫人帶著兩名府中供奉一同來到臥室旁的一間偏房。
她獨自走進去,這看似只是一間夜裡下人休息的偏房,內裡只是簡單整潔,沒甚特別之處。
可是她拿出腰間的一塊玉符,在牆面上一劃,居然就劃出了一道熒綠色光芒的門戶,雲宮夫人邁步進入,身形消失在其中,門戶也隨之關閉。
片刻之後,光芒再起,門戶重新出現,她自其中走出,神情安然了許多。
只是她沒注意到,在窗外的陰影之中,梁嶽的身形正霍然離開。
雲宮夫人的修為只是第一境武者,顯然是那種豪門大戶中毫無修行天賦的孩子,用丹藥餵養出來的,只為了強身健體而已。
所以她應該驅動不了法器,說明這玉符本身只是一個鑰匙,能夠開啟牆上的陣法。
這種鑰匙的特點是誰用都行。
他是方才在竊聽眾人談話時,突然心生一計。
因為就算已知名冊在雲宮夫人手裡,將她拿下也不一定就能審訊的出來。即使是飲馬監出馬,難保她不會有什麼自盡的手段。只要她扛上一段時間,雲麓城的權貴說不定會狗急跳牆做些什麼。
最好還是能夠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將名冊偷來。若是暗中偷不成,再找飲馬監出面將她拿下審問不遲。
那麼問題就是名冊藏在了哪裡?
根據梁嶽這短暫時間的觀察,雲宮夫人的娘應該有很多姐妹——她很多疑,利用這一點,恰好可以來一出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