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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帝生兩憂,明遠出航(求保底月票)

二月中旬,京城的雨水明顯多了起來。

淅淅瀝瀝的雨點宛如綿綿細絲,顯得悄無聲息地灑落在西苑的土地上,這裡道路邊上的泥土冒出生機。

湖邊的樹木冒出新枝,花圃的枯枝吐出新芽,八百畝的大液池已經冰封,宮殿、觀潮閣、橋樑和涼亭等點綴其中,又有縷縷青煙從湖面升騰而起,更有漂亮的妃嬪或宮女的身影穿行其中,這裡宛如這時代最美的畫卷。

養心殿,嫋嫋的檀香飄散在空氣中。

身穿龍袍的朱祐樘蓄著的鬍鬚已經初具規模,劍眉下的眸子如星芒,整個人平增幾分男兒氣概,身上的皇威越來越強。

他現在已經完全融入這個時代,若皇帝是一個職業的話,那麼他則是一個十分合格的皇帝。

只要不是感冒發燒,他都能夠做到風雨無阻,每日總會按時出現在養心殿中,認真地處理來自兩京十三省的政務。

“陛下,奏疏送到了!”

在司禮監秉筆太監錢義的帶領下,一眾太監抱著奏疏走了過來。

內書堂是一個很合格的教育機構,每年都為文書房輸送優秀的人材,致使現在朱祐樘壓根不缺協助自己處理奏疏的太監。

由於兩京十三省傳遞上來的奏疏是雜亂無章,朱祐樘打亂以前按官職和省份的劃分方式,改為輕重緩急四大類。

“這一堆奏疏先送到內閣!”

朱祐樘深知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所以主要的精力放在重要的奏疏上。

針對那些被挑出來的輕度奏疏,像宗人給嬰孩取名字,祭祀歷代皇帝、皇后生辰、死忌的人員安排,亦或者是各地有關祥瑞的彙報,這些奏疏通常都由內閣裁定,自己甚至都不會過目。

錢義當即擺了擺手,讓身後的兩名太監將那堆奏疏送到外面的南閣,交由劉吉為首的閣臣進行處理。

“看來是真的逃不過了!”

朱祐樘看著眼前被歸為重要的奏疏,由於最近邊境沒有軍事衝突,所以劾章通常被歸為“急重”一類,而眼前的一摞奏疏無疑是劍指王越居多了。

雖然他身處深宮之中,但自己透過錦衣衛、東廠和鎮守太監構建資訊網路,故而能夠第一時間知曉各地的最新訊息。

王越所引發的都察院審訊風波,自然全都傳進了自己耳朵,亦是已經知曉程壎在都察院大獄裡瘋掉。

朱祐樘在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裡便已經隱隱產生一種強烈的不安。

儘管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亦有一些無可奈何之事。自從杜銘和萬安先後離開朝堂後,而今看著這個形勢,似乎又要輪到王越了。

人生哪能多如意,萬事只求半稱心。

朱祐樘覺得這話同樣適用於帝王,自己登基以來,基本每一年大明帝國都會出現一件不如意的大事件,至於所信任的臣子亦是陸續離開。

只是程壎在都察院大牢中瘋掉,這個事情其實已經超出自己的掌控。且不論程壎是真瘋還是假瘋,只要他不恢復理智,那麼王越自然算是第一責任人。

朱祐樘自然是想要庇護王越,但一些事情比很多人所想得要複雜。

哪怕程壎是有重大的嫌疑,但現在的身份終究是自己的親衛。作為帝王固然是要愛國愛民,但自己的親衛同樣需要進行維護,畢竟這個群體是自己人身安全的最大保證。

正是如此,他現在不僅不能全力偏袒自己的寵臣王越,而且還要妥善處理好程壎被逼瘋這件事情。

“陛下,這裡基本上都是彈劾的奏疏,主要受彈劾的還是昨日那兩個人!”錢義將奏疏送到朱祐樘的面前,顯得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朱祐樘翻開最上面的一份,映入眼簾的正是太常寺卿程敏政的奏疏。

自從程壎在都察院大獄瘋掉後,程敏政每日都呈上一份奏疏,而矛頭正是指向受自己器重的王越。

朱祐樘其實知道王越的調查方向沒有錯,程壎將殺害王守仁的罪名推給李時珍的父親李言聞,致使他打一開始便懷疑程壎才是真兇。

只是自己生活在這個時代,那麼就得遵守這個時代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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