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工業區,經過學校和醫院,汽車來到城市的邊緣。
路邊的建築與街景,似乎都不曾改變,恍若一百年前的模樣,除了一絲絲的破敗與蒼涼。
四人下了車,陸溪抬起頭。
真正的變化在這裡。
面前是高聳巨大的壁壘,彷彿黑色的山脈,向視野兩端無限延展。
合金鑄就的黑色城牆,宏偉而雄壯。
而陸溪卻感覺,這是軟弱和苟且。
人類慫了。
科技的發展,讓城市擴張,人們拆掉了城牆。
靈氣復甦,面對異化的野獸與入侵的蟲潮,無力抗爭的人類,又為自己築了一個堅固的殼。
越活越回去了。
韓青峰站到陸溪身邊,說道:“這不是城牆,這是牢籠。”
“個體空前強大,飛天遁地,似乎無所不能。從種族的角度來說,現在卻是最衰弱的時候。我們曾經征服了天空和海洋,現在卻連幾百公里外的荒野都去不了。”
“可笑的是,一些強大的異能修行者,還鼓吹這是人類最好的時代,自詡為新人類。可他們不也是一樣要躲在壁壘後面。人類給自己建了籠子,苟且偷生,就像是瑟瑟發抖的家畜。”
“我參與了五十三區三座壁壘的建設,和你一樣,我覺得屈辱。被囚禁於鳥籠中的屈辱。”
陸溪看向韓青峰,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你小子還是有長進的嘛,都能說出這種話了。
不過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又是家畜又是鳥籠的,是不是套了什麼臺詞?
“喂,喂,你這是什麼眼神,我現在好歹也是高層領導,講話的藝術還有有的嘛。”
……
走近壁壘黑色的牆壁才發現,上面上刻滿了字。
是一個個姓名,代表著曾經鮮活的一條條生命。姓名後面是數字,那是他們犧牲的時間。
順著韓青峰手指的方向,陸溪看到熟悉的姓名。
宋明瑤,1020.08……
李尚林,1020.08……
徐昊,1021.02……
餘琪,……
顧瀾,……
……
“把犧牲人員姓名刻在城牆後面,這個主意是我想的。他們要麼死在兇獸的口中,要麼死在異蟲的幾丁質刀鐮下,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