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吉所謂的官道特別多,在浪七看來,他們也不知道如何去定義官道二字,大到兩三輛大馬車並行叫官道,小到只供一匹馬前行的羊腸小道也叫官道,所幸覃暉對這裡的地形熟悉,他總能在眾多分叉路中找到一條最快的捷徑,這一點就連老江湖的老酒鬼也十分佩服。
四人皆是輕騎,走的快,很快就在前方看到一隊規模不小的馬隊,也就是覃暉之前推測的商隊。
從後面看去,這應該是一支標準配置的中型商隊,人數大概在兩到三千人左右,前後各有一隊輕騎護衛,中間是上百輛大型貨運馬車。
四人的身影剛出現,後隊裡就有十幾匹馬朝他們走來,那些人眼神警惕地看著他們,兩隊擦身而過時,覃暉示意停在原地不動,那些人繼續朝後跑去,過了一段時間,再折返回來。
覃暉解釋說,這些是探馬,針對的不是他們四人,而是他們身後有沒有人馬跟隨,有些馬賊會前派幾匹馬探查車隊規模實力,再發動攻擊,覃暉原地不動,就是在表明立場,直到折返回來的那十幾騎人馬,這才得到確認,這是常年行走江湖的經驗。
那十幾匹馬折返回來後,路過四人立馬處,便下馬彎腰行禮,然後奉上一袋極樂幣,覃暉坦然接過,他們這才滿意的轉身騎馬而回,看來是去向大隊進行彙報。
覃暉笑道:“這是道上的規矩,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們的原地駐足,便是先給了面子人情,他們自然回禮相謝,無論我們想不想要,都必須接過財物,表示接收人情視作朋友,如果拒收,會被認為對他們的一種不滿,這在商隊是一種十分危險的行為,因為我們會被列入潛在威脅名單。”
浪七點了點頭,心道行走江湖還是有許多講究的,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
“唐長老,我們可以走了。”覃暉說罷,帶頭拍馬前行,三人緊跟其後。
果然,經過了剛才的接觸,四人在路過那隊護衛時,那些人眼神多了一份和善,看的出來,這些走鏢的人也很懂江湖規矩,以和為貴。
“母親,你快看,這兩匹馬兒好漂亮呀!”一道童音響起,浪七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女童把頭探出馬車,指著浪七和白天的馬說話。
他們這兩匹馬在靈力的灌輸下,確實有些進化,尤其在外形上異常俊美,小孩子喜歡漂亮事物,實屬正常不過,他也只是象徵性地朝她笑了笑。
車廂內馬上伸出一隻女性的手,一把拉回女童,順手拉上窗簾,斥責道:“不可無禮。”
緊接著,後面的馬隊跑來一個護衛,在馬上朝浪七拱手道:“少主年幼無知,諸位英雄請勿見怪。”
江湖行走,非常忌諱被人用手指,通常被理解成挑釁和蔑視,由此引發的戰鬥頻發,小孩子不懂事,難怪那護衛急忙上前賠禮,若浪七脾氣不好些,必定要對方給個說法,對方少不得破點錢財免災,這也是江湖規矩。
浪七當然不是這種人,沒這種忌諱,也不想再生枝節,擺了擺手,說了聲:“無妨。”
“且慢!”那人拍馬上前,攔住去路。
浪七見狀,心道莫不是人善被人欺,臉色一變,勒住馬頭,冷冷道:“閣下有何見教?”
那人見浪七誤會,連忙行禮道:“諸位英雄切莫誤會,在下絕無歹意。”
隨即道出了個緣由來。
此人複姓長水,單名一個良,是這支商隊的護衛總領,因見浪七等人實力強大,卻又懂江湖規則,行事光明,有意邀請加入商隊,當然,少不了一筆不菲的酬勞。
巧的是這商隊的目的地也是錢家鎮,這批貨物就是錢老虎的東西,他自己也是錢老虎的人,奉命押送一批物資回鎮,順便帶回一些家眷,剛才那個女童就是錢老虎的小女兒錢寶寶,
浪七當然不缺錢,不過這事扯上了錢老虎,倒是一個機會。
“長水兄,實不相瞞,我等長途撥涉,確實囊中羞澀,不是唐某貪心,仍是厚顏求得上浮五成酬金,不知意下如何?”
長水良是個常年行走江湖的人,這種人眼力非常,那會看不出來,浪七才是四人之首,見他答應,心中十分歡喜,毫不猶豫笑道:“有何不可,既如此,那就有勞唐兄。”
說完把手往後一伸,當即有人遞上錢袋,長水良把錢往浪七一扔,笑道:“這是此行的全部酬勞,若順利到達錢家鎮,我再加五成。”
浪七心道,這長水良果然是個豪爽之輩,便也把錢一收,拱手道:“長水兄爽快,唐某也不推辭,有何吩咐儘管開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