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林福海。
他小心翼翼地到了柴房,林夫人靠在柴垛上,文遠道則是坐在一邊,時不時關切地看她一眼。
林家的那些家丁有什麼人性,來的時候一點都沒客氣,兩人都受了不少罪,林夫人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身上被撞了好幾下,現下疼得都起不太來。
林福海直接走過林夫人面前,到了文遠道面前。
他還有些不確定晚秋的話,就問了一句:“不知文公子可認識陶淵陶大學士?”
文遠道對陶淵的印象也就是面試時那個不假辭色的老頭子,這會兒聽林福海提起來,還有些奇怪,問他:“你提陶大學士幹嘛?”
這語氣顯然就是認識的。
“那個,恭喜文公子要成為陶大學士的門生,這是我送給文公子的一些小心意,不成敬意。”說著,林福海就從袖袋中拿出幾錠銀子。
還沒遞到文遠道的手中,就被他一下子甩開,冷冷地說道:“貓哭耗子假慈悲!”
林福海這人從小村子裡出來,哪有什麼大氣度,看見文遠道這樣,當場就要甩臉色。但是一想到晚秋竟然為了這個事情親自上門,這個文遠道還真是不能得罪。
他咬了咬牙,重新擠出笑容:“文公子,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抓錯人了。您說,什麼條件只要我們能滿足的,肯定都答應您。”
文遠道目光冷冷地看著林福海。
他是個聰明人,想著自己面試的時候見過的陶淵,他知道陶淵的身份,或者說,在大慶,只要你是個讀書人,那肯定就知道陶淵這個人。
兩朝皇帝的老師,甚至說,皇室的那些皇子公主,大多數都是在陶淵的教鞭下長大的,對這個老師都是又敬又怕。
文遠道倒是沒有想過陶淵會看上自己,在年逾花甲的年紀再收一個學生。可是現在看林福海的反應,顯然這個餡餅真的砸到自己的頭上了。
他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喜悅之情,科舉他肯定也是要參加,還必須高中。但是有陶淵的保駕護航,他日後的仕途必然比自己單槍匹馬的要容易得多。
如此,便可以比肩林玖玖,和那個人抗衡一二了。
“放了林夫人。”
文遠道淡淡地說,“不然,我是不會走的。”
一聽到文遠道說這句話,林夫人連忙說:“孩子,你不要考慮我,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的。你先走,然後找玖玖來救我。”
文遠道安撫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挑釁地看著林福海:“怎麼,林老爺要出爾反爾?”
林福海那個肉疼,現在林夫人就是他的搖錢樹,林墨海畢竟已經死了,林玖玖說不定還不會太在意。可是林夫人不一樣,這可是活生生的人,林玖玖就算不顧親情,也要顧念一下輿論。
“文公子,您要錢要女人,我都能給你。但是我大嫂還真不能讓你帶走。況且怎麼說,我大嫂和我都是一家人,我留大嫂住一段時間又怎樣。”林福海的臉皮是厚到了一定程度,睜著眼睛說瞎話。
文遠道冷笑一聲:“一家人就是把林夫人關在柴房?林老爺,都說長嫂如母,您這個行為傳出去才是讓人詬病的啊。”
林福海說不過文遠道,但是文遠道的反應就是,今日要是林福海不放了林夫人,他也就不走了。甚至還威脅,若是讓他一個人出去,到時候京城就會傳出林福海虐待長嫂的事情,整個京城的人又會怎麼看待他,林福海用腳趾頭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