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雅芙把話說到了這一地步,蘭海軍也就徹底放下了警戒心,反正他原就沒想過她會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逃脫出去,那麼,暫時順著她的心意,若能換來所謂的“兩情相悅”,這才是他所求的最高境界嘛。
“好吧,”蘭海軍長長嘆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了秦雅芙,不大情願地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口,壓抑著情緒叮囑道,“記著你說過的話,我可是在耐心等你準備好了呢!”
“嗯,嗯,知道了!”秦雅芙氣喘吁吁地點著頭,揮揮手,驅趕著蘭海軍。
當蘭海軍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深深看一眼秦雅芙呢,他還是懷疑藥物的劑量放少了,以至於她至今還沒有找到最佳的感覺,罷了,到手的鴨子,還怕她會飛了不成?
秦雅芙佯裝沉穩地低垂著眼眸,不去看蘭海軍,直到關門聲切切實實地響起,她才放鬆了急促的呼吸聲,這滋味,太難熬了,真不知道是誰變態到發明出這種噁心人的玩意兒?坦白說,她真覺得任多麼剛烈的女子,只怕也難以扛得住如此的折磨吧。
包括親也堵,如果就此放任思維發散下去,她也很快就會招架不住的,所以,她當機立斷,低下頭,把手伸到了枕頭底下。
面對著鋒利的鏡片,秦雅芙不可能做到乾脆利落,她努力壓抑著越發灼熱的呼吸,透過不知何時,已經溢滿了眼眶的淚水望出去,殘缺的鏡片裡,映出一張哀怨悽婉的臉,隨著手指的顫抖,這張臉也跟著晃動,猶如一片漂泊的浮萍,此身,要去往何處,才得永久的安寧啊?
秦雅芙哭得幾近暈厥,卻又不敢出聲,死死咬著嘴唇,形成嗚嗚咽咽的哀鳴聲,她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關於大雁的傳說,說是一對夫妻鳥,一隻死了,另一隻會徘徊在其屍體左右,哀鳴不止,直至死亡。
不知道林子航是否真的如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在自己走後,不肯再獨活於世?
從大義出發,秦雅芙當然更盼著林子航可以好好活下去,為了幼小的子女,也為了年邁的父母親,他作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必須得盡他應該盡的責任;可平心而論,她又多想在死之後,還可以跟他雙宿雙飛,永不分離呀!
這份自私的糾結,又有幾人能夠理解的了啊?
“噹噹噹”敲門聲再起,聽得秦雅芙直皺眉頭。
“雅芙,感覺怎麼樣?有什麼需要,記得叫我,別硬撐著啊!”蘭海軍的聲音裡透著明明白白的誘惑和自信。
嗬,他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原來,當偽君子扯下偽裝的良善之後,真面目會是如此的可憎、猙獰、不可理喻。
“知道了!”秦雅芙緩了緩情緒,把鏡片藏到被子裡,這才慢吞吞地開口應道。
“好,我等著!”蘭海軍語音輕鬆愉快地回應了句,就繼續忙碌去了。
秦雅芙凝神聽到外面再度傳來做飯的聲音,苦笑著抬高右手,催命的人就在門外,哪裡容得她再煎熬下去。
動手吧!
秦雅芙在心底提醒道。
鏡片終於放到了左手手腕上。
不可抑制地,秦雅芙的右手還是哆嗦起來,人生不易,可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啊!
古代人講,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為人子女,再不能盡孝床前,也該厚待此一身皮肉吧,可現在,秦雅芙卻打算親手切開動脈,以求解脫,這是何等的忤逆不孝啊!
淚水漣漣,泣不成聲,不論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足以讓秦雅芙心安理得地去赴死,此生愧對的父母親呀,期待女兒來世做牛做馬,來償還這一世的養育之恩吧!
淚眼模糊中,秦雅芙終是下了最後的決心……
鬼迷心竅的蘭海軍,最近簡直就是瘋魔了一般,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唯一抓到手心裡的,自認為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便只剩下了秦雅芙。
為此,蘭海軍不惜設計出一系列的陰謀詭計,只為可以永久霸佔住她,哪怕失了全世界,至少還有最愛的女人可以伴在身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