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王文遠的臉色陡然一變,心跳驟然加速,腳下的步子亦緊跟著加快了幾分。
不過事情似乎還有迴旋的餘地,畢竟李伯陵身邊仍有一些貼身護衛,再說以他們目前的速度,跑到臨時指揮部,應該要不了多長的時間。
然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此時,地下負一層的通道入口,忽然發生了一連串爆炸,而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則將旁邊負責拉貨的大卡車給掀了個底朝天,並把狹窄的通道口給堵得嚴嚴實實的。
“還有沒有其他通道可以通行?”王文遠當即大聲喊道,眼下通道口的火勢兇猛得很,再加上巨大車廂和沉重貨物的阻擋,使得他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衝過去。
“快隨我來。”他身邊的一個協事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向身旁的一個小房間衝去。
“跟上。”王文遠急忙朝後邊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快些跟上來。
果不其然,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條用於輸送大宗商品的內部通道,雖然裡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但小心一些,還是能夠保證快速通行的。
猛跑了一陣,看到前方不遠處出現的酒店一樓大廳的指示牌,王文遠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了些許。
可就在這時,樓梯的拐角處,忽然飛過來幾個紅色易拉罐,隨後,一大片白霧毫無徵兆地浮現在他們面前,並將他們一眾人,全都吞噬了進去。
“該死。”王文遠頓時陷入到一種絕望的情緒之中,心道在如此密閉的空間裡,投放幾顆毒氣彈,恐怕沒有人會存活下來。
然而令他深感困惑的是,這種所謂的“有毒氣體”在竄進鼻孔後,除了引起短暫的咳痰喘外,並無頭暈目眩、神志不清等其他不適症狀;不過,它的濃度卻出奇的高,以至於兩三米開外,便什麼都看不清了。
“難不成,是煙霧彈?”他的大腦中,瞬間蹦出了這麼一個猜測,緊接著,他的眼睛瞪得極大,幾乎條件反射般地,趴在了地上。
下一秒,他只覺得有幾個散發著金屬味道的火球擦過他的臉頰,與之相伴隨的,還有周遭不帶停頓的慘叫聲和濃重的血腥味。
由於行事匆忙,他身上僅有的兩把手槍,也被他丟在地下停車場裡邊,不過幸運的是,他的身側,卻立著一根半米長的鐵棒,雖然上頭鏽跡斑斑的,但拿來防身,還是綽綽有餘的。
大概兩分鐘後,四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青年握著突擊步槍,緩緩地朝他所在的位置靠了過來,並時不時地扣動扳機,射殺著沒有死透的人。
見此,王文遠連忙滾到一旁的鐵床下,同時緊閉雙眼,舒緩神經,寄希望於透過裝死來“瞞天過海”。
與他不算高明的法子相比,其他幾個執事就顯得理性得多了,只見他們趁亂退出這條通道,繼而佔據有利位置,準備和塞達黨分隊來個“你死我活”。
“布迪米爾,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們的任務是拖延他們,如果耽擱太長時間,只怕是逃不掉了。”忽而,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用西班牙語向另一人喊道。
“明白,薩維奇,可是地下停車場的那三個傢伙,怎麼辦?”很快,一個稍顯溫和的青年男聲再度響起,只是,他的西語說得有些磕絆,乍一聽,不像是西班牙人。
“管那些個小嘍囉作甚,他們存在的目的是為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以及栽贓一個華人女子的,把他們帶走了,可就壞大事了。”薩維奇的語氣帶著一絲急切,亦夾雜著些許不耐煩。
“栽贓,什麼意思?”布迪米爾撓了撓栗色的長髮,一臉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快走吧,莫要耽誤主事大人接下來的計劃。”薩維奇粗略掃視了一番,發現前邊躺在地上的人皆沒了聲響,遂示意他的同事,快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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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內的槍戰,不僅驚動了附近巡邏的巡捕,亦“吵醒”了正在睡夢中的顧悅曦,只見她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了窗戶旁邊。
透過房間寬大的飄窗,她隱隱約約瞧見酒店下方的一條街巷裡,有十幾個手持衝鋒槍的身穿西裝的黑衣男子,正在向一輛白色廂式貨車發動猛攻,此刻,貨車廂體上到處是觸目驚心的彈痕,彈痕周遭,亦能看到一點暗紅色的血跡。
而距離巷子百十米開外的一個花園裡,由十多個巡捕乘坐的裝甲車正在向酒店火速馳援,但不巧的是,兩個西裝男子在不遠處的一幢房子頂端,架設了一門迫擊炮,趁巡捕著急趕路的同時迅速發射炮彈,將裝甲車炸得黑煙直冒,輪子都掉了兩個。
見情況如此危急,巡捕不得不跳下車朝酒店進發,可還未跑幾步,卻被身後兩個平民打扮的人一梭子子彈給突突了。
“哼,挺熱鬧啊。”顧悅曦坐在窗戶旁邊的軟墊子上,用叉子叉起一小塊香蕉,蘸著玻璃杯內的牛奶,小口吃著。
“咚咚咚……”然未等她把水果吃完,卻猛然聽到門外響起一陣略顯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匆忙之中,她只得赤著腳朝門口快步走去。
“姑娘,主事有難,你能不能,幫個忙?”門外的中年男人話語很是急切,拍門的力度,亦不帶停頓。
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快速確定了他的身份,即塞維銀執事侯紹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