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音,初音!”床邊似乎傳來媽媽急切的聲音。
“媽......”
“再不起床,就趕不上車了。”
“嗯。”趙初音努力想撐起身子坐起來,卻還是覺得渾身沒力氣,冷極了,甚至有點哆嗦,興許是昨晚在公園裡吹風,冷到了。
“你臉色不對,哪裡不舒服嘛?”媽媽有點慌神,趕緊摸了摸趙初音的額頭。
“好燙,你發燒了!趕快跟我去醫院。”
“可是我還要回去呢!”
“回什麼回,跟你們領導請幾天假便是了,都燒成這樣,還回呢!”
每次趙初音生病,初音媽媽就焦慮得不得了,平時在外地,看不到也罷了,現在就在自己眼前,初音媽媽哪裡忍心,催促著初音去醫院,然後把假請了。
折騰了一上午,紫蘇市暫時也回不去了,公司裡頭請了兩天假,吃完藥的趙初音稍微舒服了點,蜷縮在被窩裡休息,媽媽則守在床邊,連午飯都吃不下。
本來要送趙初音去車站的邵軒接到了趙初音打來的電話,取消了計劃,只能在另一頭乾著急。唯一讓他感到稍微欣慰的是趙初音後天才回去,說不定臨走之前還能再見一兩面。
一天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趙初音好的差不多了,邵軒也發來了好多條資訊,打了好幾個電話。
人們大都這樣,生病的時候深感身體重要,病好了立即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美好時光不能浪費,一刻都不行,兩個人想去花亭鎮的畫展中心去看看。
雖說對畫並沒有太多的瞭解,可是短暫的生命裡還是想去欣賞一下這樣的藝術,不為別的,只為充實自己的人生。
二人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初中班主任李老師站在畫展中心的門口,來回搓手,挪著小步,看上去像是在焦急地等著什麼人。
距離初中時代已經過去了好些年,那個原本高高瘦瘦,朝氣蓬勃的年輕老師如今也已變成了一位中年教師,頭髮上還夾雜著幾縷白髮。
“李老師,好久不見!”趙初音激動地快步跑上前,把邵軒都丟到了後面。
“呦,初音哇!好幾年沒看到你了,這都長變樣了!”李老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到趙初音,顯得也很激動,本來皺著眉頭的臉瞬間舒展開來,笑得那麼明朗。他眼睛一瞥,就看到了還在朝這邊走來的邵軒,只是他今天走得太匆忙,忘了戴眼鏡,眼睛有點花,他看不清楚。
“過得好嗎?我聽說你在紫蘇市一家大公司裡做財務。”
“嗯。是的。”
“有出息!”
“哪有,就是普通小職員罷了。您呢?現在的學生好帶嗎?”
“哎,還說呢,可不比你們那個時候,一個個難管呀。”李老師搖搖頭,嘆嘆氣,那張讓人尊敬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一絲滄桑感。
“李老師好!”邵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趙初音的邊上,禮貌性地問了聲好。雖然以前經常被眼前的這位李老師罵,甚至被打過,叛逆期的他會有點憎恨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一點都不怪他,他甚至有點感謝他。
“這,你是邵軒吧!”李老師看到邵軒,似乎比看到趙初音更驚訝,更激動,但似乎又沒那麼驚訝。
邵軒以為李老師早把自己忘了,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他不僅記得自己,竟然還能準確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邵軒大感意外。
“對,是我,沒想到您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你們是我帶的第一屆學生,別看我老了,這記憶還是槓槓的!我當時認為你偷了全班同學的筆,罰你大冬天的在走廊裡蹲馬步,結果沒多久你轉校了。”李老師哈哈大笑起來,那笑容還是那麼親切,自然,一點都不做作,話裡也不帶有任何看不起,蔑視等感**彩。
“不,李老師,其實那件事不……”
早已經釋然的趙初音打算還原當年的真相,總不能讓邵軒一輩子都受那樣的委屈,可她剛說到一半,就被邵軒打斷了。
“那件事是我不對,我……”
邵軒搶著接過趙初音的話,他明白趙初音的心思,只是他覺得不重要了,何況有的時候,真相或許比謊言更讓人難以接受,甚至是更傷人。
如果李老師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想必會自責很久,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何必呢。
“不,李老師,事情不是那樣的。”趙初音不想再隱瞞下去,即便邵軒不介意,原諒了自己,其他人卻還是帶著偏見,她要澄清這件事。
“好啦,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