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74年初秋,吉塔半島
傍晚時分,在吉塔半島安樂島東海灘上,幾隻海鳥在遠處海面上拍打著翅膀相互追逐嬉戲。一名女子身穿藍色的襯衫和白色的短褲,光著腳丫踩著海浪剛剛褪去的沙子上,留下了的腳印很快又被折回來的海浪再次淹沒,不留下任何痕跡。
女子留著一頭長髮,慢慢在海灘上踱著步,她看起來有30多歲了,成熟嫵媚,五官很標緻。看起來她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莫名的憂鬱,面容有點憔悴,滿腹心事。不一會一直低頭的女子慢慢抬起了頭來,凝望著遠方的星空,眼裡飽含著委屈和期望,高高的鼻尖被她內心的那揮之不去的痛楚壓抑的不由自主抽動了一下,兩邊眼角驀然滑下了兩行淚水。
“斌,你在哪呢!我今天見到了我們的女兒了……我們的女兒貝貝。”
女子在內心無力吶喊著,她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肩,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那氾濫的淚水恣意地從她的臉龐和鼻尖滑下。女子堅強地咬著自己的下唇,試圖不讓自己抽泣。在那遠處茫茫無垠的星空裡,她苦等了20年的愛人不知迷失在了哪個角落,杳無音訊。
這位可憐的女子正是當年活潑開朗的蔣小溪,在梅林﹒亞當斯的幫助下,闊別17年後她終於再次隔著螢幕看到了自己的女兒。
蔣小溪散步在美麗的海灘上,想起了失蹤二十年的丈夫楊斌,那個讓她牽腸掛肚20年的人,那個曾經讓她感覺這個世界再無意義的人,她多麼想告訴他,自己終於見到了他們長大成人的女兒。
蔣小溪此時內心的激動和悲慟讓這個不願意向命運低頭的女子最終潸然淚下,繼而泣不成聲,蹲在了沙灘上。
“我感到非常抱歉,如果我打擾到你了,楊夫人。”不知何時蔣小溪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畢恭畢敬地說。
蔣小溪本來蹲在沙灘上,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說話她倉促回頭望了望,當她看清了對方時,整個人瞬間定格了。
蔣小溪慢慢站了起來轉過身,望著對方眼裡殷切的關懷和憐愛,她的淚水再次氾濫地簌簌往下滑,完全不管不顧自己此時的形象:“老師!!!”
來人正是月球自然科學院的張鴻冰博士,他給蔣小溪遞上了手帕,看著昔日的愛徒如今的無助和孤苦他無比心痛,嘴角動了動半天才擠出兩個字:“孩子……”
“老師……”蔣小溪接過手帕擦著臉上的淚水然後抱歉地低下頭,“我……嗚嗚……”她終於還是失控嚎啕大哭起來。
“小溪……我相信他會回來的。”看著這個失蹤了20年的自己最得意的學生,張博士顫抖著過去扶著她的肩膀安慰說。
張鴻冰看著眼前這個昔日熱情活潑熱愛生活的丫頭如今變成了一個痴情孤魂,他確信她遭受了歲月給予她最殘酷的摧殘。幸運的是他們師生倆今天終於能重聚,這完全是因為一個星期之前發生在陶波湖的那次意外。當張鴻冰從學生王元東口裡得知他們在陶波湖意外殺死了一條巨型的變異蠑螈後,他就意識到,自己一直記掛著的失蹤了20年的學生蔣小溪可能就在那裡。
事實證明張鴻冰的判斷是正確的,蔣小溪在生物基因領域有著驚人的造詣和領悟,只有她能製造出來如此神奇的新物種。就在昨天,張鴻冰終於在朋友的幫助下克服重重困難聯絡到了自己這個多年沒有音訊的學生,他也終於知道了蔣小溪20年前的遭遇,師生兩人秘密約好在這個偏僻的海灘會面。
“老師……”蔣小溪面對張博士的安慰,最後無助地抱緊了老師泣不成聲,她從不認為有人會在意自己內心的苦。
“孩子……我知道你的苦,對不起……希望我以後能給你提供幫助。”張鴻冰內心無比難受,他輕輕拍了拍小溪的肩膀,望著天空,祈求上天眷顧一下這個被人遺忘的孤苦的女子。
這時天邊的殘陽慢慢被雲彩遮住,在紅霞的襯托下,那跳動著的海面佈滿了紅光,在海岸線上一高一矮的兩個影子慢慢地向前挪動。
這對多年不見的師生相聚,他們有說不完的話語。張鴻冰面對這個自己當初最得意的弟子,此時百感交集,小溪在生物基因領域的學識和領悟是如此的出色,不巧的是她對楊斌又是如此的痴情。
不過不管怎樣,張鴻冰找不出她哪裡出了錯,如果有錯,那也許是她的命運吧,當然那也是楊斌的命運。對於蔣小溪來說,導師的突然出現自然成了她精神的依託,畢竟導師是唯一關心自己和知道自己心事的人,她傾訴著自己所有的苦。
翌日,在吉塔半島金葉大廈頂層,兩個一高一矮的背影依偎在西面靠海灣的欄杆上,早晨的陽光照射著他們,在地上留下了兩個長長的影子。
在欄杆上的那兩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對父女,有說有笑,似乎周圍的世界和他們都沒有關係。在他們身後是一個小小的花園,中間擺了幾張桌子供人們休憩使用。這時在那對談笑風生的父女身後,一名女子慢慢地從遠處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