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曹付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那聲音先是高亢悲憤,轉而變得沙啞低沉,最後竟變得猶如野獸的嘶吼,淒厲滲人。
曹付也知道葉穆不可能幫他開啟房門,他強忍著被無數蟲子叮咬的痛苦,拖著已經被燒成殘廢的右腿,拼了命的爬到窗臺下。
猩紅的月光之下,一個猶如行屍走肉的瘸腿男人,正趴在窗外拼了命的拍打著防盜窗。
男人全身上下都爬滿了蟲子,唯有眼睛裸露出來,那雙烏黑的眼眸中寫滿了絕望和恐懼,他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一拳一拳的擊打在鐵窗上,口中發出的聲音已經含糊不清,
“發生什麼了?”秦傲武、代晴、柳幽兒三人被樓下的動靜驚醒,也紛紛從樓上下來,三人手中舉著火把,疑惑的問道。
“這人找死,居然對劉雯出手。”葉穆冷眼的看向窗外,他站起身,緩緩朝窗戶走去。
“不是要砸窗戶嗎?找不到石頭了?”
“腿廢了也能爬這麼遠,挺厲害啊?”
“對我同伴下手,誰給你的膽子?”
葉穆走到窗前,將自己的臉湊到窗前,一隻眼珠貼在玻璃上,露出一抹殘忍而又邪異的笑容。
“來...讓我看看,你是怎麼死的。”
身後三人皆被葉穆舉動嚇了一跳,全都站在原地愣愣的看向窗外。
渾身爬滿了蟲子的男人已經徹底陷入了癲狂,他拼命的用腦袋撞擊著防盜窗,無數小蟲在他周身環繞飛舞,鮮紅的血液從他腦袋上飆射而出。
在眾人的注視下,男人的動作越來越僵硬,他的嘴唇也佈滿了黃色疙瘩,每次張口都有一顆黃色疙瘩從臉上脫落,渾身上下就像結滿了傷疤一般難以動彈,一舉一動都能讓他摧心剖肝痛徹心扉。
“啊啊啊!!”男人悽慘可怖的哀嚎穿過玻璃窗傳到每個人耳中,那聲音更像是地獄惡魔的低吼,含糊不清、撕心裂肺。
停留在他身上的蟲子四散分開,曹付渾身佈滿了黃色疙瘩,一片一片猶如黃色的蠟塊一般,凹凸起伏,無比滲人。那張面目全非的醜臉耷拉在防盜窗上,雙手不斷地顫抖著。
葉穆趴在玻璃上,面帶譏諷的看著窗外的男人,語氣溫柔的就猶如情人間的低語:“好好做人不好嗎?恩將仇報,非要找死。”
曹付的雙手無力的垂下,牽動了胳膊上的密密麻麻的黃色疙瘩,就像是老樹樹幹上堅硬枯死的樹皮一般,一片接著一片從曹付的手上掉落下來...掉落的黃色疙瘩上,沾黏著白色的膿漿和鮮紅的血液...
“唔...”代晴捂著嘴巴,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秦傲武和柳幽兒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這場面不單是血腥...而且還噁心到令人無法直視。
“活該。”
葉穆冷笑一聲,轉身搖搖晃晃的走向劉雯所在的大床。
代晴焦急的問道:“劉雯姐姐呢?”
“劉雯被他害了,代晴、幽兒,你們兩個快去床上看看劉雯有沒有事情。”
代晴和柳幽兒相視一眼,急忙走到大廳正中的床邊。
兩個女孩緩緩掀開改在劉雯身上的棉被,一股刺鼻難聞的惡臭撲鼻而來,代晴皺著眉頭伸出手指探了探劉雯的鼻息,半響之後才如釋重負道:“劉雯姐應該只是昏迷了,沒有大礙。”
“那就好。”葉穆心中大定,低頭沉思片刻,緩緩開口:“之前是我太善良了,以後若是遇到這種人,我不會再同情心氾濫。”
“這個男人也只是個例吧。”秦傲武開口勸道:“如果遇到好人,我覺得我們確實可以幫助一下的。”
葉穆搖了搖頭:“我們沒辦法準確的分辨出對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沒有理由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一個素不相識而且不知道人品好壞的人。”
“你說的也有道理。”秦傲武點頭道。
“你們兩個女孩幫劉雯清洗一下身子,然後換身衣服吧,我和秦傲武去把門縫堵上。”
“嗯好,我們會照顧好劉雯姐姐的。”代晴點了點小腦袋。
劉雯一直昏迷到第二天才醒來,女孩眼中帶著血絲,嘴唇蒼白而又幹燥,頭髮披散凌亂,她揉著腦袋疑惑的看向眾人,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