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嶼川脫下外套想披在她身上，臉黑得跟帽子融為一體看不出表情：“幾度你知道嗎？穿成這樣？”

姜綰下意識後退一步，衣服掛了個空。

明明是關心的語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他嘴裡說出來有一股子要找事兒的感覺。並且這份錯覺憤怒，在尷尬的氣氛之下似乎有實體化的發展。

在本就尷尬的關係裡找一個看上去不那麼尷尬的方法。

她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反應來面對眼前的情況。

總不能誠實的說謝謝你的衣服但我對你過敏……

但是應該也能處理，姜晚想起商時序給的那條圍巾，本來打算晚上見面還給他，現在算是派上用場了。她展開圍巾抖開，當做披巾掛在身上。

“謝謝，我自己有衣服。”姜綰往旁邊挪了幾步，“你怎麼在這兒？”

夏嶼川看著她沒說話。

姜綰躲開他的眼神，打算繞著他走到人行道對面去打車，此情此景屬實是待不下去。

剛走出去就被一把拉住，背後幽幽傳來低沉的質問。

“別人的圍巾可以，我的衣服不行？”夏嶼川說。

長得就不和善，加上天生的氣場，夏嶼川臉黑得像鍋底，感覺下一句話就是拖出去斬了。

能理解他被拒絕的不爽，但姜綰也很不爽。

你憑什麼站在這裡質問？

用什麼立場在質問我？

我還憋了一肚子氣沒問你呢！

火氣上來之後，人說話就會不過腦子。姜綰非常不能理解夏嶼川抽風的舉動，畢竟她只想要在專案進行的時間裡跟他和平共處，但沒想到夏嶼川會一次又一次的衝上來找事兒。

姜綰眉毛一挑，笑了：“你能和他比嗎？”

夏嶼川：“姜綰。”

皮質外套被攥出痕跡，布料互相摩擦得吱吱直響。

她甚至能猜到接下來會聽到什麼難聽的話，就像以前很多次吵架那樣。

讓她滾蛋，罵她沒用，工作上幫不上一點忙，拍出來的成品全是廢料，或者說是直接否定她這個人，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沒有一點用處。

姜綰你是個廢物！

但是發展在意料之外，這些都沒出現。

夏嶼川深吸一口氣：“別生氣了。”

“我跟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姜綰笑了，“你比我看得清楚，三年前你就知道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而我不久前才看清。”

夏嶼川不知道怎麼反駁這句話。

他確實說了，也確實這麼想過，只是在很久之前。

而剛剛停在酒店對面看到她從911上下來的時候，他承認心裡是不爽了，而這份不爽，在看到別人給姜綰圍上圍巾的那一刻到達了頂峰。

蹲在門口一罐百威從六點喝到八點，流浪漢看了都得覺得是遇到家人般的親切。

姜綰：“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你沒欠我什麼，我傻我自己認了。”

夏嶼川：“認識十年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重要嗎？你會在乎別人怎麼看你嗎？夏嶼川，我不是故意回來找你晦氣的。”姜綰說，“我會盡全力幫你一起做好這個專案，然後你繼續在你的事業上一路長虹，我會用這個成績作為跳板進入別的公司，從此消失在你眼前。”

“祝你早日圓夢。”姜綰說著抬起頭，眼眶發酸不是個好徵兆，“你放過我，求你了。”